方才她看柳燕行篇时，就发现此
的个战绩极少赶尽杀绝，都是点到为止，与后面
谋灭满门的风格判若两，心中就存了疑。现在又听到竹枝派和问雪派之争，恍然想到一种可能。
“我只是猜测。你想，他把手中秘籍公开，让其他门派怎么做？不公开显得胸襟不够，公开了又
疼，毕竟名门大派可都是千百年来敝帚自珍的既得利益者，那些有今天的声望地位门户产业，靠的不正是‘敝帚自珍’这四个字？”
宴辞
微动，但仍皱着眉
：“何至于此。”
沈柠根本没有土生土长的滤镜，心中对正邪两道并无偏见，清楚门派本质上可以看作是大中小型公司，也受利益驱使。只不过公司图的是营利，门派则不仅图营利，在这个命如
芥、江湖不受朝堂管束的大背景下，门派图的是掌控自己与他生死的至高权利。
“本来么，大家好好坐在台面上玩儿，庄家
流做，真正要命的都在桌布下面。可柳燕行直接把台子掀了，
着所有割，按他定下的规矩重新洗牌。除了寒门武，他大概一
气得罪了所有曾掌控话语权的大宗门。”
“不信？自己看。”沈柠玩味地翻了翻那本《风华谱》：“你们猜这本《风华谱》有名有号的大侠里，小门小户出身的有几？无门无派出身的又有几？我猜这三百中，不过十余之数。”
青衣侍从能被调来招呼贵客，心细如发，职业素养非同一般，闻言立刻从容答道：“《风华谱》手一册，三百大侠中出身微末者四十四，其中无门无派者，仅十七。小姐今
方拿到此书，尚未完整看过一遍，如何能猜得这样准？”
“这个简单，其实根本无需看完。只要看看前二十的出身，其中仅有一不属于任何门派，就大概可以算出来。《风华谱》总共记录了三百，除了剑圣，剩下侠士似乎单纯以年岁排序，并不影响结果。”
当然考虑误差的话可能每二十中有两，也就是结果应在十几到三十之间，但根据本福特定律，生活中以1为首位的数出现概率约为总数的三成，所以她
脆赌了一下。
宴辞取过大厚本翻看，果然如她所说分毫不差，稍稍惊讶：“沈小姐算学敏锐，倒与寻常千金不同。”
其实只是个很简单的概率问题，沈柠被夸得不好意思，找回点儿学霸自信，说得更加笃定了。
“竹枝派提供了一个公平的晋身渠道，给所有寒门出身的武修习上层武学、跻身武林名宿的机会，动摇了长期牢牢把控此渠道的名门大派的共同利益，难怪柳燕行被各派联手围攻而死。”
沈柠想起柳燕行那仙气飘飘的小像，叹息道：“真是个仙，不食间烟火。虽不清楚那些具体的恩怨仇，单看他凭一己之力正面刚上整个武林，注定结局只能殉道。”
青衣侍似乎被此番角度特的葩言论震住，久久不能言。反而是一向波澜不惊的宴辞一反常态，颓丧尽扫，竟朗声笑起来。
“不错，这么简单明了的道理，却偏偏困我多时，实在可笑！今被小姐一言点醒，”宴辞郑重，双目
邃，似乎有幽不见底东西藏于眼中，冲沈柠一礼：“多谢赐教。”
沈柠被他这么郑重其事搞得不自在。
宴辞服过赤血灵芝后，这些子气色渐渐养回来一些。王家准备的衣裳料子又贵重，所谓靠衣装，他这么一拜，还真有几分气度优雅的意思。沈柠刚发现他五官形状
致，若是脸再圆润一些、白皙一些、眉再浓一些、眼下青黑少一些、唇色艳一些，这样悠悠一礼，恐怕能当艳郎君第二。
“呃，也没什么，当局者迷，而且我只是随意猜测，你们也随意听听就好，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宴辞微微一笑，看上去把她的随胡诌听了进去，态认真地继续请教：“那依沈小姐之见，围杀柳魔的名门正派岂非都各怀心思？”
“也不一定，不过我总觉得问雪宫有点怪。”
“此话怎讲？”宴辞问。
“有个简单粗
的说法是受益最大的嫌疑最重。之前竹枝派盛行，柳燕行一死，问雪派就翻身占据江湖主流。何况问雪宫还垄断了提升武力最关键的丹药，相当于直接把持住武的身家
命……对了，这个门派之前的名声如何？什么时候兴盛起来的？”
“问雪宫建立至少二十年了，一直声名不显，只能勉强算作二流门派。”青衣侍从补充：“问雪宫正是魔死后迅速靠着丹药发展，这两年间接替竹枝堂成为江湖第一大派。”
沈柠其实只是模模糊糊一猜，这时自己都有点惊讶了：“所以无缝衔接就更怪了，要真有这么好的灵丹妙药，怎么早不出晚不出，偏偏魔一死就冒出来了？”
宴辞也皱了眉，双臂抱胸，手中无意识拍着《风华谱》。
沈柠看他沉思，似乎有什么关窍想不通的样子，立刻后悔自己快。宴辞语气温和，被他几句一追问，不知不觉就输出了许多太过个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