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虚掩着，昏黄灯光从门缝里透出来，两道
影映在地上。宋姣姣风风火火跑进家门，都没来得及看打招呼便径直冲进厕所。下午水喝多了，放学时候忘记去厕所，半路上才感觉到急。
等她从厕所出来，只有
一个在桌边布菜。
“今天开张了？”她过去帮忙，两个的晚餐很简单，一大盘清炒白菜，一小碗蒸蛋，一盘拌凉
，两个大白馒
。凉和馒都是自己做的，全部加起来花费不超过五块。
“嗯。那个流动馄饨摊的老板去世了。”平静地说，她半垂着眼，微微抿起的嘴角划出两道
刻的法令纹，看起来冷漠而刻薄。
“刚才来的是他
儿，跟你一样大。给她爸定了一双仆一栋楼房。”
宋姣姣仿佛被敲了一记闷棍，哑然许久，依然不敢置信：“他昨晚不还好好的吗？”
掀起眼皮子定定看着她。
宋姣姣一愣，连忙解释：“我没出去，写作业的时候听见他敲的梆梆声了。”
“今天凌晨出的事。撞上杀犯了，尸体到现在还没找全。”说着掰了半个馒，剩下半个递给她，“你最近少出门，除了上学就在家里待着，外面不太平。”
“哦。我马上就要高考了，也没时间出门啊。”宋姣姣有点难过，昨晚卖馄饨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转眼就死了。
他儿也怪可怜的，读书最要紧的时候家里出事，一个跑来定陪葬品，家里估计没有大管了。
洗完澡偷溜去客厅拿了药膏回到卧室，宋姣姣坐到灯下抹药，顺便打开英语听力当背景音。剩下时间不多，能学一点是一点。
蓝色膏体触碰到黑色抓痕立即变成透明水状，敷在皮肤上凉丝丝的很舒服。抓痕更淡了，只剩下一层浅浅的灰色。
萦绕了一天的凉意也消失殆尽。
写完作业，时间刚过十二点。宋姣姣扔开笔往后一靠，长叹了
气。
好饿。
肚子从九点开始叫到现在没停过。她们家从来没有剩饭的习惯，饭点以外厨房里没有能吃的东西。
往常楼下有路过的馄饨摊，实在不济还能去街的24小时便利店买个面包吃。现在馄饨摊老板没了，她又不敢跑远，万一又把花脸引过来，哮天犬打不过怎么办。
宋姣姣没骨似的歪在椅子上纠结许久，打开手机翻了翻，想着要不点个外卖。
但外卖至少要二十起送，太贵。
二十块，够她和吃一天。
不能这么奢侈，回
不起学费了。
三分钟后，宋姣姣打开窗爬到窗沿上坐了一会儿，心一横翻身溜了下去。
午夜十二点，小道里静得连个狗叫都没有，一出街，就像跌进另一个世界——闪烁的霓虹灯牌、闲逛的行、拥堵的红绿灯路……
满满的间烟火兜泼来，像降噪耳机忽然失灵，所有被隔离在外的喧闹忽然放大。
临浦区是m市的老城区，二十多年前市政府就在这片，那时候临浦区还是市中心，寸土寸金。后来政府搬到新开发区去，临浦就渐渐没落了。不过因为m市最好的小学中学包括m大老校区都在临浦，涉及到学区，所以这一片房价依然居高不下。
宋姣姣家那栋老房子看着寒酸，实际上能卖不少钱。但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房子不能卖。
家里的存款早年都赔光了，近几年陪葬品生意也越来越不好做，一老一小收
低微只能啃馒度
。
等大学毕业有了工作，家里的子就不会那么紧
了。
宋姣姣心里想着，一蹦一跳跑进便利店，挑了两包临期打折的原味吐司，去收银台付钱。
收银员是个二十左右的男生，白白瘦瘦的，半张脸藏在帽檐底下，看不清具体长什么样。宋姣姣是这家便利店的常客，之前从没见过这。她瞬间提高警惕，并经验老道地看了眼右侧便利店的玻璃推拉门。
果然，门上只有她一个的倒影。
“一共四块钱，要袋子吗？”男生表现的就像一个普通收银员，只是扫码的动作不太灵活，一顿一顿的有点僵硬。
宋姣姣假装没发现不对劲，镇定自若的往台面丢了一张五块钱说：“不要袋子。”
“找您一块。”那东西连钱盒都没开，不知从哪儿拿出来一枚锈迹斑斑的硬币。硬币正面糊着一坨
涸的血块，脏兮兮的，勉强能看到底下印刻的期，1921。
“你拿糊弄我呢？”宋姣姣一看期就炸了，“我要今年的！”
收银员愣了愣，拿硬币的手收回兜里磨蹭了一下，重新拿出来的时候硬币果然变了——还是脏兮兮的沾着血，但底下期变成了歪歪扭扭的2018，显然临时捏出来的。收银员无声举着币，莫名透出一
憨傻蠢笨的气息。
宋姣姣：“……”
宋姣姣顿时改了主意，收回现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