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了解得不多，没想出个所以然，听到有姑娘率先开
，一软软腔调，悦耳得仿佛在听评书。
脆真当听故事，伸手拿了杯酒，凑到唇边。
宣珏制止她：“够了，别多喝。”
谢重姒看他：“怎么？”
宣珏叹气：“你倒是信我。”
谢重姒放下酒杯。
就算明白，宣珏说的是指“信他能力，能将她安全带回”，乍一听这话，也怪异不自在。
见她老老实实不再贪杯，宣珏才将注意力又放在说着扬州风俗的姑娘身上。
同时，微不可查地瞄了眼坐在最后角落的一个
子。
她有些苍老，目光略微呆滞，不若其余子那么灵动。像是机械呆板的转轴，许久才僵硬地动上一动。
第25章 宛姬 答应了你，会做到的
好在除却这位子, 别的歌伶都分外踊跃——银子到了就是大爷，让她们做什么都行。
有略施淡
的琵琶柔声道：“说说扬州城的千
坑吧。昔年太祖皇帝平天下，起兵于南阳。一路北上, 扬州城是重要关。当时城池内分主战派和主和派, 主和派居多，因为太祖他老家下令，降者不杀。可节度使崔留和燕王表亲，怕太祖迁怒，一门心思要战，于北城郭处坑杀近千主和之。后来, 此地就成了臭名昭著的千坑，
风过境, 鬼哭狼嚎。”
谢重姒就是从扬州城北门来的, 路过琵琶说的“千坑”。她还以为就是个小土坡, 植被茂盛得很，游如织，哪想到有这种典故。
恻然：不过一百多年，完全看不出来了。
有个拉二胡的小姑娘将胡琴收起, 道：“那我提一嘴扬州的吃食~拆烩鲢鱼
、扒烧整猪、蟹狮子是三绝，还有早膳小点心，像什么三丁包子、翡翠烧麦啦, 不吃几顿的话, 就枉来扬州了。”
谢重姒：谢谢, 大晚上的，已经饿了。
姑娘们继续闲谈扯趣，风俗历史和街巷桃色并飞，青史留名的大物刚说完, 客死他乡的皮条客就墨登场。
刚听，谢重姒还觉得别有趣味，过完十个左右，就逐渐倦怠。
她支着下
，看是看正眉飞色舞说个不停的姑娘，余光却瞥向宣珏。
难为他听得认真了。
终于，前二十多个都搜肠刮肚说了一圈，
到最后一个歌。
她着实有些不修边幅，没什么
气。
容貌来看，也不过二十有余，细眉细目，丰唇小鼻，是很典型的柔婉相。
可以从廓看出曾经也清丽雅致——但现在，只剩了灰败的“青”。
“小宛，到你啦。”盘腿坐在她前面的蓝衣姑娘提醒道。
小宛这才回过来，眼珠一转，讷讷地道：“我……我没什么好说的。”
“哎！随便聊点什么啦！”前面的蓝衣姑娘又压低声，“这两位不是蛮横不讲理的，又有赏钱拿，多好的事。你都好久没开张了，再颓下去，玲姐姐也不想留你了。”
小宛唇齿嗡动，像是绞尽脑汁在思索，刚哼唧出个“扬”字，就低下，看着她没什么血色的指甲尖，实在是说不出什么话了。
谢重姒皱眉，这姑娘气不怎么对劲，大概是今夜唯一的异样。
宣珏是冲她来的？
可是，宣珏也没在意似的，温声道：“小宛姑娘若是不适，回去休息吧，没事儿。”
话刚出，小宛就如遭大赦，慌不迭地奔逃出门。
走得急切，门都没合上，还是那个提醒小宛的蓝衣姑娘叹了气，起身关门，又行到宣珏和谢重姒面前跪坐，歉然道：“小宛抱恙不适，再加上也是个内向的，让二位爷见笑了。”
没想到，宣珏放过小宛，却对这蓝衣姑娘不依不饶：“嗯？小宛——可是明光十年，夺得扬州花魁的那位宛姬？”
“……是。”蓝衣姑娘僵了僵，犹豫片刻，如实说道。
宣珏：“花魁靠得可不仅仅是好嗓子，身段容貌、待接物，还有撑起场面。内向的应付过来？”
蓝衣姑娘：“……”
她因着和小宛
不愿说，自有愿意坦白：“小宛呀，她呀，也是可怜。花魁衔让她身价大涨，咱莺声慢也多了批客，都点名要看她，甚至有愿意赎走她，甚至有许正房之位的。可她没走，说再多攒几年银子，自个儿赎身。”
“要我说，她当年就是太眼高手低了，要是早早离开，哪怕去大户家当个妾，说不定
子过得比现在好多咯。”
“宛姬她其实也攒够了赎身钱，但当年没走成。听说嘛，是她有位清苦郎，约了终生。但最后不知怎的，这位投意合的主儿不见了。宛姬这才疯的。”
“疯到也不能说疯，只是就此消沉下去了。花魁桂冠是昙花编造的，还真是昙花一现啊。”
路过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