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当时是左相,将盐引给赵家轻而易举。赵家这般胡作为非,但一直都没事,都是你爹在朝中力保。他们官商勾结,不知道整死了多少没后台的商贾。”青竹说。
薛蓉找不出理由反驳,只能提另一件事:“那科举舞弊有证据吗?我记得当时所有的证据都是指向你季修睿的!”
“证据都被你爹给毁了。”青竹没好气地说。
季修睿当年才十六岁,能在一群老狐狸中查到薛镇已着实不易。最后他棋差一着,薛镇提前一步毁掉了关键证据,还将舞弊的罪名栽赃到他身上。
季修睿一向不在乎外
的评价,加上他是皇子,这件事又只是捕风捉影,无
敢以此大做文章。
时间一长,也就淡了。
薛蓉渐渐有些支撑不住,挺拔的身子颓败地摔坐在地。她还是不服,擦掉眼泪问:“那这就要我全家都死吗?我娘、我姐姐何其无辜?”
“无辜?”季修睿略有些嘲讽地重复这两个字,“那些十年苦读,但被你爹因一己之私而落榜的考生就活该吗?被霍豪杰淹死在护城河的考生就死有余辜吗?”
薛蓉的身子颤抖得厉害,可她还是不甘:“那就要我们全家都死吗?株连九族?”
季修睿想起什么,疲倦地闭上眼,没有出声。
青竹冷冷道:“要不是我们爷救你,你早死了。”
“不可能,救我的
我认识!”薛蓉反驳。
“苍柏,你还不出来?”青竹朝屋顶喊。
屋外传来一道轻盈的落地声,不一会儿便走进来一名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子。
这是苍柏,专门负责宣王府的暗卫。
见到他,薛蓉愣在原地:“恩公?”
苍柏冷着脸说:“别这么还喊我,我只是奉命行事,真正救你的
是殿下。”
薛蓉愕然,不可置信地去看季修睿,百思不得其解:“为、为什么要救我?”
季修睿无
打采地靠在软枕上,淡淡道:“罪不至死罢了。”
薛镇贪赃枉法、徇私舞弊,罪无可赦,死了活该。
他的家
没有参与这些事,按照大周律法,一般收没家产后,家
都判流放。
可皇帝卸磨杀驴,为杀
儆猴,坚持要将灭薛家满门。
季修睿不愿沾染那么多鲜血,向皇帝求
。皇帝没同意,还暗中放走薛镇,伪造薛镇谋逆的证据。
季修睿一直到亲手砍下薛镇的脑袋,才知道自己上当。
他去找皇帝对质,
发了父子俩
的第一次争吵。
季修睿一直以为哪怕母妃不喜他,至少父皇是真心
护。但他直到这时才明白,皇帝之所以看重他,并非单单因为他们是父子。
皇帝只想季修睿成为他手中利刃,为他排除异己、为他过河拆桥、为他直面天下骂名,为他做这些他不方便出面的事。
若季修睿没有这般
釜沉舟的勇气与雷霆万钧的手段,皇帝对他也就像对四皇子那样,说弃就弃了。
薛蓉对此一无所知。
她想起惨死的家
,又是难受又是疯癫:“你要是真心想保我们一家,为什么不跟陛下求
?还将罪证送到御前?”
唐泽旭提醒她:“薛小姐,有件事你得搞清楚,你爹贪赃枉法成那样,他死得不冤。按照大周律法,家
最轻也得被判流放亦或是充当官
。当初这案子是陛下亲自判的,你有不服去找陛下。殿下没有救你的义务。”
薛蓉哑然。
屋外传来吵闹声,唐泽旭蹙眉走出去,看到先前在门
搬柴的黑脸壮汉正跟守在楼梯
的将士起冲突。
“怎么了?”唐泽旭走过去问。
黑脸壮汉忙说:“这位将军,我媳
刚刚上楼送水,这么久都没下来,我有点担心。”
唐泽旭诧异:“你是薛七的丈夫?”
壮汉一脸迷茫:“薛七是谁?”
唐泽旭猜到薛蓉可能用的化名,让壮汉在这里等等后,折返回季修睿的房间,询问薛蓉。
薛蓉面露惊慌:“这一切都是我自作主张,他不知
,求你们别抓他!”
季修睿闭眼假寐,一副懒得管事的模样。
唐晓慕兄妹对视一眼,都没表态。
这让薛蓉更加慌张,努力帮外面的男
证明清白:“恩公将我送回江南祖籍后,我因被仇恨蒙蔽,暗自北上,想要为家
报仇。但是在烟霞镇外的山中遭遇劫匪,不仅恩公给的一百两安家费被抢走,
也差点被他们抢去。是他救了我,还帮我救治脚伤……”
“我骗他我是从漠北逃来的流民,他信了,还让我暂且住在他家。我是跟他成婚了,但他对我的身份一无所知,甚至不知道我的真名。他就是个砍柴的,平时因为总帮
活,
缘不错,才能带着我在驿站打杂。你们放过他吧,求求你们了。”薛蓉眼中蓄起泪水,不断担忧地看向楼梯的方向,生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