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宗贵妃说得够了,见药汁渗进了苏笙的肌肤,又有些不落忍。
她亲手取下苏笙
顶的玉碗,叫宫娥拿丝帕在温水里拧了,替侄
擦拭那额间的污渍,原本的热汤都已经凉了,药渍也变成了结块,费了几张帕子才擦好。
“阿笙,你怎么总是这样呆愣愣的,也不知道分辩一句?”
英宗贵妃抚摸着那肌肤上留下的红痕,把
养得过于娇气就是这一点不好,稍微热一点的东西洒下来便留了痕迹,“还疼吗?”
按照苏笙这些年得出的经验,如果她安安静静地听姑姑训斥,其实责罚结束得还会更早一些,要是分辩时再勾连出别的什么事
,那才叫糟糕。
苏笙点了点
,“我忤逆姑母,这都是阿笙应得的。”
苏笙跪得久了,被宫
搀扶起来时腿还有些发颤,贵妃瞧她一副
糟糟的模样叹了一
气:“藏珠不在,一会儿让碧荷服侍你沐浴了再睡,你膝盖大概也青了,抹药时加些玉
会好得快些。”
“其实你不喜欢喝这药,咱们停一段
子也不是不成。”苏氏叫
在自己的妆匣取了一盒玉
,这东西原本是专供大圣皇后和秦皇后使用的,后来先帝宠
她,也叫
给了她一份。
先帝去后,圣上便免了这一项,她就只能在自己的宫中按照配方琢磨,这药
也弄得有模有样。
“姑母是说我以后不用喝这个药了吗?”
苏笙又惊又喜,本来她想着按照姑姑强势的
子,这药就是凉透了也会要她喝下去,叫她有些受宠若惊。
“当然,阿笙是我最疼的孩子,你不喜欢喝药,咱们抹些香膏代替也成。”
英宗贵妃慈
地摸着她被玉碗压
的
发,“我也是从阿笙这个年纪过来的,谁年纪轻轻的愿意像个老
一样,成
喝苦汁子呢?”
“我在家的时候你的祖母也管着我,可是我进宫之后就舒心多了。”
英宗贵妃想起她刚
宫时的盛宠,面上不自觉有了些笑意:“我知道阿笙正是调皮的年纪,不喜欢被
管着,可是姑姑还能管你几年?等我们阿笙做了太子妃,那品阶便在我之上,我一个先帝嫔妃,哪敢管教太子妃呢?”
太子妃在宫中的地位仅次于皇后,今上曾有几个已经许了婚的正妻与孺
,但因为当年宫宴之后私议皇后临朝的事
,被大圣皇后的心腹听到,添油加醋地告诉了皇后。中宫大怒,因此下旨鸩杀王妃,而几位孺
也被幽禁在太极门之东,活活饿死。
虽然大圣皇后知道真相后又觉得此举有些对不住儿子,将那个搬弄是非的心腹也杀了,算是给长子一个台阶下,但圣上却推拒了她新送来的
子,后来还没来得及再选正妃,就因为禁军调度的事
再度惹怒大圣皇后,废了他的太子之位。
今上被废为庶
,又在黄州被幽禁十年,英宗皇帝怜悯阿兄没有儿子,亲政之后赐给长兄一个王位,又把自己庶出的第三子过继给了今上,使他不至于断了香火。
只要苏笙嫁给太子,后宫之中便是以太子妃为尊,如果皇帝对这个儿媳
满意,太子妃实际拥有的权力将不亚于皇后。
这也是苏笙喜欢太子的缘由,殿下和姑姑是很不一样的,太子虽然处境艰辛,但仍不忘怜惜她,每每两
相遇,殿下总会想着送她些新的小东西,给她说些民间有意思的事
解闷。
殿下是有许多
,但许多皇帝都是后宫三千,她本来也不敢有什么奢望,像文皇帝和孝皇帝这样肯为妻子废黜六宫的男子世间少有,似英宗那样喜欢秦皇后,最后还是广选嫔妃,宠幸了她的姑姑,甚至姑姑还愿意为了这份宠
献出阿澜姐姐。
姑姑原本是依靠着苏家的钱财打点进宫,又因为英宗的宠
而变成苏氏晋身的阶梯,而她是因为苏氏站对了
而成为准太子妃,那么当她站在权力之巅后,苏氏也是要依靠她的,圣上和殿下待她好就够了,其他的
谁也不能
迫太子妃禁食和喝药。
“姑姑说的很是,阿笙受教了。”
碧荷搀扶了四娘子回住处沐浴歇息,英宗贵妃却因为心
起伏而走了困,站在窗前逗弄之前英宗送给自己的波斯猫。
身边的掌事宫
玉椟有些疑惑不解,“娘娘,您真的要停了四娘子的药吗?”
这药得连续服用才有效果,停了一段时间再捡起来,效果大打折扣,但对
子身体的损耗却不会消减。
“她自己想不明白,我又有什么办法?”
英宗贵妃笑着把水碗放在地上,由着那白色的波斯猫跳下去舔舐碗中的清水,“你瞧这猫,我把它抱在怀里,拿调羹亲自喂它还要拿爪子打开,可把碗放在地上,要它低
喝水,倒是喜欢得紧。”
就算把阿笙养好了又如何,一个怨恨她的太子妃,能对苏家和锦绣殿有什么好处。
“月亮越来越圆,陛下的生辰也该到了。”
皎洁的月光洒落在窗前,当此良夜,叫
生出许多的惆怅来。她的夫君去世得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