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凭太子随意,苏笙本以为圣上
理万机,政事占据了天子的心,那他在子
身上用的心少些也是应当的,然而现在她却是大开眼界,圣上对待她的孩子与太子,完完全全是两种态度。
“现下不许朕近身倒也无妨,”圣上轻声笑道:“等阿笙养好了身子,那可由不得你。”
……
太子纵然不顾惜自己的庶子,但总挡不住底下
思念家中亲眷,他慢吞吞地在路上行军,不愿主动进
长安这座囚笼,然而士兵们却是思家已久,太子这样拖延,几乎要在军中激出变故。
天气渐热,圣上连下了几次诏书,暗里又扣下了各府家眷,东宫迫不得已,甚至不得不上请辞表,而后与长公主驸马议定,取道河西走廊,尽早回朝。
太子自请辞位的奏章一
长安,朝野哗然一片。
天子欲废东宫之事满朝皆知,毕竟皇后有孕,无论男
,圣上必然会有立自己亲生骨
为储君的想法,怎么可能再将万里江山拱手与
?
然而太子私下与朝臣联络的罪证圣上却只给几位阁臣瞧过,从不曾在朝会时亲
说出废立之言,朔望大朝之际见太子上表自陈罪状,虽感痛心疾首,然而最后却下了一道诏书,驳斥了太子辞位之表,言其罪不至此,天家父子骨
,纵然太子有错,也不该因此而动摇国本。
圣上似是为了显示自己并无此心,非但驳回了太子的请辞表,还赏赐了东宫许多珍宝珠玉以示安抚,恰逢皇长孙周岁将满,又特地下旨令东宫良娣苏氏携皇长孙辞宫,东宫无正妃,便许苏氏在东宫显德殿中大办一场周岁宴庆贺,用以彰显东宫恩宠仍在。
沉寂了许久的东宫又热闹了起来,然而苏笙却知道,这不过是
饰太平的一点把戏,圣上要的是名正言顺,岂会迫不及待地接受太子的示好?
“这些是省部送来的折子,阿笙若有兴致,不妨瞧一瞧。”
自从到了四月,千秋殿就开始大量用冰了,孕
怯热,圣上也不肯委屈她半点,因此千秋殿的份例从不限制,力求皇后舒心畅意为准,并无上限。
圣上这些时
都是在千秋殿的书房理政,天子理当自持端重,然而苏笙见着近来圣上面带春风,通宵达旦之时少了好些,就知道朝中的事
必是叫君王称心如意,方能叫他欢喜如此。
与他做夫妻久了,苏笙对这些朝政上的喜报不会避讳太多,坐在书房屏风前的罗汉床上,落落大方地接过了圣上手中奏折,由着他同自己细讲。
圣上见她意态悠闲,竟还有些惊讶,他搁了朱砂御笔,到她榻边闲谈,“阿笙如今倒是不推拒这些了。”
“能叫圣上心
好些的奏折,我想着也不是什么坏事,您叫我看也就看了。”苏笙知道圣上近来最在意的事
是什么,她没有打开奏折,笑吟吟地向着他道:“我猜是东宫回京,要向陛下递第三道辞表了,对不对?”
事
被
轻易地猜中,就失去了许多期待,圣上原本是想给她一个惊喜,博这姑娘一笑,然而苏笙却轻易地说出来了,不免叫他稍感失望:“阿笙果然聪慧,一猜便中了。”
“陛下欲令东宫效仿古代贤
三辞天下,您前几
叫我瞧了第二道表,就算是孕中迟钝,我也不是猜不出来您的用心。”苏笙略微含了捉弄的意思,“只是不知太子是主动做这许由、太伯,还是有
相迫?”
许由尚可避
山,太伯还可远走外国,但是太子一旦真正地辞去储君之位,恐怕一辈子都无法走出大唐半步,圣上倒不在意她的不恭敬,却拿了几份奏疏与她详看,“这些是御史台向朕进谏废黜太子的表章,你瞧瞧如何?”
圣上既要这东宫之位,又不肯担了罪名,自然不会自己先开这个
,御史台的
也并非全然不通关窍,且不说天家向来是有嫡立嫡,太子已经递了辞表,自然是已然与圣上通过声气的,连东宫都已经认命,他们这些
何必还要替一位必然会被废黜的太子说话而惹得圣上不悦。
皇帝迟迟不表态,为的就是叫臣子们率先上表为皇后的孩子造势,如今目的达到,也不免想向自己心
的姑娘邀功一番。
苏笙见那上面奉承之语
中也忍不住逸出笑声:“这些御史平
里见着也是雅正非常,怎么能说得出这些话来?”
她分明记得数月之前圣上欲立她为后,这些臣子可不是这样恭维
的。
这上面有许多怪的修辞,说什么太子乃是彗星转世,暂代紫宸之星居住东宫之所,如今圣
与皇后有嗣,帝星复明,东宫合该退而为王。
奏章上还有
称赞太子有太伯让位之德,请求天子准许东宫所求,并厚厚封赏太子。苏笙见上面臣子所提及以太子所得的辽东之地封赏,瞥了一眼圣上,“这是他的肺腑之言么?叫我瞧着,这位御史竟是与陛下想到一起去了。”
皇帝轻描淡写道:“朕不过是偶尔提到三郎在征辽之事上出了许多力气,其余也没说什么的。”
圣上批阅奏章的时候也不会避着苏笙,她见圣上将这几本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