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他已不想去问，萧大将军通广大，什么事做不到，什么东西得不到。
他笑了笑：“已经扔了的废铁，我不会再收回去。”
他拉起她的左手，把刀柄放进她掌心，把她手指合拢，然后拔刀出鞘。
饮过无数鲜血，夺过无数
命的刀刃闪着慑
的光。
他用手握住刀刃，将刀尖缓缓拉近。
利刃割开他的手掌，鲜血从指缝中渗出，滴落在金砖上，发出空
的声响，血腥气弥漫在灯烛的烟气中。
萧泠知道他要做什么，但只是平静地望着他，她的眼眸在灯火中依旧清澈晶莹，宛如琥珀。
桓煊嘴角微弯，他不禁困惑，当初自己怎么会从这对眼眸里看出
，她的眼睛的确是琥珀，里面封存着的是早已死去的，千年万年，直到永远，不会有半分改变。
刀尖抵上脸颊，划
肌肤，过了许久鲜血才从伤
中渗出来，染红了他半边脸颊。
“现在不像了。”他松开手，站起身，决然地向门外走去。
第81章 八十一
门帘被重重地掀开, 复又重重摔下，寒风带着冰雪气息扑
温暖的卧房中，吹得烛焰颤动不止。
随随始终静静坐在榻上, 直到靴子踩着积雪的声音远去, 方才将手中的
海搁在案上。
她执起酒壶往杯中注酒，壶中的酒却已不多了, 只有浅浅的小半杯，她便将这小半杯酒一饮而尽。
接着她起身去床边拿了一块素白的绢帕，缓慢又细心地擦去刀刃上的血迹，她的手依旧
燥稳定。
刀刃重又变得雪亮, 在灯下泛着截冰般的寒光。她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将刀还鞘中。
她忽觉虎微微一痛，垂眸一看，却是鞘时偏了一分, 虎被刀刃划了道浅浅的子。
随随微微一怔, 她从晓事起便与刀剑打
道，闭着眼睛也能准确无误地拔刀还刀, 竟像个新手一样被自己的刀剑割伤。
或许因为这不是她的刀，这把刀的子也和它的主一样烈, 一样嚣张跋扈，任意妄为。
她垂眸望着刀刃，轻轻转动手腕, 刀光闪烁, 倒映在她的眼眸中，她的眸光也微微闪动，仿佛平湖泛起微澜。
半晌，她用帕子擦了擦血迹, 然后将沾满血的帕子投火盆，熄了灯躺回床上。
……
天河渐没，夜已阑珊。
桓煊回到王府，高迈揉着眼睛迎出来：“殿下怎么这时候回府，明
不是还要宫……”
话未说完，他蓦地注意到他脸上的血迹和一条两寸来长的子，顿时吓清醒了：“殿下这是怎么了？莫非是回来的路上遇刺了？”
旋即他又觉得不对，哪个刺客杀是往脸上划的？
桓煊道：“跌了一跤，尖石划的。”
高迈自然不信，他又不瞎，怎会连刀剑伤和石
划伤都分不清。
他瞟了眼桓煊身后的关六郎，只见侍卫统领沉着脸，浓眉拧在一起，脸色又似有些尴尬。
主不肯说，做下的也不好问，高迈只得先把他迎进去，一边道：“石割伤可大可小，老
给殿下去取伤药，留了疤可就相了。”
桓煊往自己脸上割一刀就是为了相，他恨透了这张脸，当下道：“不必。”
说罢径直往前走，走出两步，他忽又顿住脚步，转过身道：“明一早随我去趟山池院。”
高迈不由一惊，当初齐王殿下从幽州回来就把山池院锁了，从此以后不止没踏足，也没敢提起，常安坊和山池院成了整个王府的禁忌。
怎么今忽然又提起了？
桓煊又道：“带一车桐油。”
高迈悚然一惊，这是要做什么？他见主脸色不对，不敢多问，只得道：“是，老这就叫去备。”
待桓煊回了院子，高迈方才找到机会问关六郎：“殿下这是怎么了？今不是出城去迎三镇节度使么？可是接风宴上出了什么岔子？”
关六郎笨嘴拙舌，不知道怎么启齿，只是沉沉地叹了气，向宋九道：“你说。”
宋九压低声音道：“高公公，你道那位萧泠萧将军是谁？”
高迈皱着眉道：“河朔节度使，还能是谁？”
他忽然想起萧泠的另一重身份：“还和先太子定过亲，可都是陈年旧事了，和我们殿下有什么系？”
依譁
“系可大了，”宋九一张脸皱得像苦瓜，“那
杀和咱们府上当初那位鹿娘子生得是一模一样……”
高迈心一突：“莫非殿下打起那位的主意？”
这是找替身找上瘾了？替完这个又替那个，可家是杀啊，是想替就能替的吗？
难道是他家殿下喝醉了酒冒犯了萧泠，这才被她划花了脸？
关六郎见高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