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称之为自保。
除掉两个庶子对她而言也许和杀死两
羔羊差不多。
皇后用洁白无垢的手指轻轻拨动着佛珠，全然没有心虚愧疚之色：“国不可一
无君。”
桓煊遍体生寒：“皇后娘娘手段高明，何不效法前朝昭文太后故事。”
皇后笑道：“昭文太后无所出，只能扶立庶子登基，垂帘听政。我有个文武双全的儿子，为何还要越俎代庖？何况明皇帝亲政后，昭文太后是什么下场？”
桓煊道：“皇后如今这样
迫我，就不怕我登基后效法明帝？”
皇后笑道：“本朝不比前朝，以孝道治天下，你总不能送本宫去守皇陵。何况阿娘知道你的为
，你不是忘恩负义之，你长兄的恩
你念了这么多年，阿娘不得已拆散你和萧泠，不过是为你好。
“待你秉钧执轴几年，尝到了政出一、万民景仰的滋味，便知阿娘今的用心良苦。”
她轻轻叹了
气：“当年你伯父让出储位，你父亲亦颇为忐忑，害怕难当大任。他年轻时并非恋栈之，后来如何，你也看到了。”
桓煊道：“皇后想让我变成第二个陛下？”
皇后
地看了他一眼：“你是我的骨
，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没有比我更清楚。纵然你如今怨我，我也不能看着你行差踏错，这是为母的责任。你生在天家，也有你自己的责任。”
桓煊听她提到“责任”两字，只觉荒谬到可笑，于是他便笑了：“受教了。”
皇后悠然道：“自然，你若一意孤行，执意不肯听我逆耳忠言，放任萧泠毒发身亡，引得三镇与朝廷为敌，弃社稷万民于不顾，我也没有办法你。”
她胸有成竹地望着儿子：“但阿娘知道你不会的。”
她看着儿子的眼里的光渐渐暗淡，看着他的眼一寸寸灰败下来，感到难以言喻的畅快，犹如饮下甘醴。
自从长子为了萧泠忤逆于她，皇后便觉自己这一生分崩离析成了一把沙子，不停地从她指缝中流走，她越是拼命攥紧，沙子流得越快。
看着三子痛苦的，她感到手中的沙子多年来第一次停止流动，重新凝实，尽管凝成一块尖石，割得她掌上血模糊，可至少她又重新握住了点什么。
“你可以仔细想想，”皇后将佛珠挂回胸前，好整以暇道，“这么大的事，思熟虑是好的。”
桓煊的色越发痛苦，皇后静静地欣赏着，好像在欣赏一困兽在笼中挣扎。
良久，桓煊道：“好，我答应你，把解药给我。”
皇后脸上满是欣慰之色：“阿娘知道你是个乖孩子。不必着急，萧泠一时半会儿不会有
命之虞。待你顺利继位，我自会信守诺言，将解药给你。”
桓煊道：“皇后难道还怕我会出尔反尔？”
皇后和蔼道：“不是阿娘不信你，只是担心你一时糊涂做出傻事来。”
她向外望了一眼：“去看看你父亲吧。”
桓煊一言不发地走出佛堂，向皇帝的寝殿走去。
……
皇帝的身子骨比料想的更孱弱，陷
昏迷后，他只撑得不到三便驾鹤西游，未及立下新储，亦未留下遗诏谕。
战功赫赫的齐王以嫡长身份成为当仁不让的新君，继位于大行皇帝灵柩前。
第111章 一百十一
大行皇帝停灵在太极宫太极殿中。
灵堂中绛幡高悬, 御床设在楹间，大行皇帝已换下死衣，覆上了大殓衾。气候已有些热了, 床下置了冰, 丝丝冒着白气。堂中乌压压地跪满了，汗味混杂着龙涎、沉檀的香气, 还有隐隐约约的尸臭，令几欲窒息。僧道们嗡嗡的诵经声更让晕脑胀、昏昏欲睡。
帝后伉俪，皇后自大行皇帝驾崩便粒米未进，只用了些稀薄粥汤, 大行皇帝更衣、沐浴、理须、剪甲等一应事，她都亲力亲为，不肯假手于。
小殓礼后，新皇继位, 她便有些支撑不住, 跪在灵柩前脸色青白，摇摇欲坠。
新帝孝顺, 便即劝太后去配殿中歇息，太后坚辞, 新帝再请，百官都劝太后保重玉体，太后这才让儿子搀扶着去了配殿。
太后躺在榻上, 慢慢地饮下一碗山参鹿茸汤, 这才屏退下，向儿子道：“如今你已登基，后宫不能一直空着，待你父亲大祥, 便该立后册妃了。”
她顿了顿道：“对了，我已将阮三娘安置在报德寺中。眼下你刚继位，朝臣的眼睛都盯着你，过了这段时，便给她换个身份宫吧。”
太后说着莞尔一笑：“她与萧泠是表姊妹，又与你一同长大，你起初看上的也是她，既然你与萧泠有缘无份，当作慰藉也好。”
桓煊色漠然：“太后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太后嗔怪似地看了三子一眼：“你放心，我既答应你在登基后便将解药给你，自然不会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