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他眼尾闪过一抹自嘲,言道:“放心,不会耽误太久的。”
血眸闪了闪,露出几丝晦涩不明的意味,魔尊和声答道:“如果你是想问天帝、地皇陨落,本座只能说,心里有点儿底吧。”
“什么意思?”顾不得稍微休息了一段时间的身体,依旧还脆弱无力的状态,飞蓬猛然惊起,下意识扣住重楼的袖
。
重楼没有拽回来,而是用另外一只手,拍了拍飞蓬的手背,缓声问道:“你有景天的记忆,还记得天诛的出现吧?”
“众生恶念…”想起景天那一世,飞蓬竟有恍如隔世之感。他湛蓝的眸子里闪过几分失,又极快醒悟过来,重新关注正事。
飞蓬蹙起眉
:“他让你吃过亏,论实力和出生,确实有可能。但景天那一世结束,本将把功德剥离,在闭关前是占卜过一次的。”
“那个时候,天诛确实还在六界。”重楼闻弦歌而知雅意,点
给了确切答案:“可后来天诛是否去了混沌,本座也不知晓。”
飞蓬怔忪了一瞬,缓缓松开手:“是了,你也闭关疗伤去了。”为了不让景天以身封锁妖塔,以致于伤及自己魂魄,重楼耗尽魔力。事后又被各界偷偷派
追杀,好不容易恢复过来,他刚离开
间,又即刻遭到天罚。
“整个魔大战,本座因伤势未彻底治愈,并未出手以大欺小、恃强凌弱,只是带兵罢了。”重楼忽然开
:“这一点,将想必心知肚明?”
飞蓬微微颔首:“魔尊只是在战前,便截断了界最后一个重振军心的机会。”他顿了顿,眸中露出几分无奈:“忽略了祝融的
子之心,害得他根本没机会再回界,连带长琴坠
空间
流下落不明,确实是本将棋差一筹。”
“将自谦了。”重楼气笑了:“本座的目标原本可不是祝融,若非你闭关前做了准备,竟说通了
魃出手相救,长琴压根没有逃走的机会。早知道,本座就不该让赤霄和瑶姬去,而应该挺着伤势也亲自出马的。”
他说到这里,倒是转为真切的笑容:“不过,长琴确实是族最后一个振军心的机会,若他奉你命令去寻玉衡军和族退隐的
锐,此次大战兔死谁手未尝可知。”
比起水碧,长琴才是飞蓬真正的衣钵传
,哪怕不带什么信物,他也能得到大多数族强者的相信。幸好此子下落不明,显然战前没能回界。不然,若是界
锐齐聚,这一战还有的拖呢。
飞蓬定定看了重楼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魔尊真以为,本将只说通了
魃吗?”
重楼一愣:“难道不是?”
飞蓬一只手抚上额角:“当然不是,本将知晓你不会以身犯险,伤势未愈之前断不会再出魔界一步。那最有可能出手的那几位,本将是全部算上的。”怎么会只有
魃一个
出手,那不是陷长琴于险地吗?
重楼陷
沉默,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胜得侥幸。半晌后,他又开
:“若此事是有心
所为,那此
明显是不想魔大战焦灼下去的。”
“这不符合天诛的利益。”天诛的名字从重楼脑海里流过,又被否决:“于他而言,魔大战焦灼,会让两族腾不出手控制仙妖
三族。时间一长,各界失了规则,必然纷
大起。为此所诞生的恶念,应该比界一族造成多。”
飞蓬看向重楼,半是实话实说,半是有意示弱:“应该吧,本将说服的是钟鼓。”
重楼顿时吃了一惊:“他答应你了?”见飞蓬点
,他又拧起眉
:“钟鼓虽贪睡,可他曾为龙族大长老,与你不打不相识,对你也算信服,怎会答应的事不出手?”
“而且,各界界主都去往混沌,钟鼓老
巨猾,绝不会在这么个节骨眼上得罪本将。”飞蓬轻叹一声,说道:“本将另有一个怀疑
选。”
重楼眸光闪了闪:“妖君瑾宸?他心不向着魔界,有什么理由出手坏你的事?”
“这世间,从来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敌友。”飞蓬语气很淡,对瑾宸竟是半分怨念都没有。
重楼忽然就觉得不爽了:“如果此事真是妖君所为,那他无疑是让你落败至此的直接原因,将对他倒是大方,什么怨怼都没有。”
“他于我,只是利益盟友,勉强算朋友,只是剑术上颇为用心,才得本将青眼。”飞蓬瞥了重楼一眼,语气竟是越发清淡:“来自真正朋友的捅刀,才是最疼的。”
重楼身上的气势顿时一泄,转身道:“本座去查,晚点儿回来告知将。”
飞蓬阖上眼眸,再次缩回被褥里。
要说瑾宸出手的缘由,他远比重楼来得清晰。大概也只有重楼自己才觉得,他是个大方好相与的主子吧?
可实际上,帝俊远去混沌,不知时间多久,以重楼的手段若想让瑾宸死的全无
绽,实在是容易。所以,瑾宸想要活下来,就必须对魔界有大功劳。
飞蓬并不怪瑾宸,只因他从未对瑾宸,抱有过对真正朋友才有的希望。能让他品尝到被背叛的痛苦绝望者,只有重楼一
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