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妃从震惊中回过,跟过去帮孙采瑶搭住纱巾,不让风灌进去。
三
七手八脚把孙采瑶扶进软轿,怀王妃最早嫁
皇家,又对玖珠抱有好感,相信她不是因为三两句话就故意折腾孙采瑶的
。
更何况……
她看着孙采瑶死死抓住玖珠袖子的手,这不像是害怕明玖珠,更像是怕她离开。
安王妃平
里最关心吃喝玩乐,见大嫂表
严肃,也不敢多说,小声对玖珠道:“四弟妹身体不适,难免
子急躁了些,她说的那些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二嫂放心,难道我还能对四嫂如何。”玖珠见孙采瑶抓住自己的袖子不放,也弯腰坐进轿子。
轿子出了璋六宫,孙采瑶缓缓取下盖在
上的红纱巾:“你为什么又回来了?”
“因为你在向我求救啊。”玖珠疑惑地看着她:“你哭得那么伤心,在云延泽出现时,又推开我,提醒我,难道不是希望有
带你脱离苦海?”
孙采瑶怔怔地看着她,就这么简单,就这么直白?
身为王妃,她不懂权衡利弊吗?
“你害怕,我又能救你,所以就救了。”玖珠调整了一下坐姿:“难受的话,就靠着我的肩膀。”
孙采瑶内心有千言万语,然而此刻却只化作了一个“谢谢”。
把
靠在明玖珠肩膀上的那一刻,她惶惶不安的心猛地平静了下来。
“我不知道你跟云延泽之间是怎么回事,但有些不好的事,藏在心里只能引来更大的麻烦。”玖珠见孙采瑶靠着自己不说话:“自己解决不了的事,就去找长辈,他们经历的事,肯定比我们处理得更好。”
“可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长辈没有能力处理,可以选择沉默。但你们孙家清贵世家,祖上出了多少忠臣良将,怎么也比你独自承担来得好。”
“五弟妹。”孙采瑶紧紧抓住玖珠的袖子:“我知道五弟最受父皇重视,你能不能让五弟帮忙传讯,马上派
去保护我哥哥。”
“好。”玖珠用袖子遮住孙采瑶的脸,掀开轿窗帘子,招来一个小太监:“派
去跟殿下说,有
意图刺杀上一届科举进士,请他禀告父皇,派
保护。”
小太监快步跑开,玖珠放下帘子,把遮住孙采瑶脸的袖子也放了下来:“你兄长是上届科举进士,这种事你应该直接告诉父皇。”
孙采瑶怔住,涉及皇子的事,可以这么直来直往吗?
“父皇是明君。”玖珠不知世故,却懂
心:“等明
你见了娘家
,再选择该怎么做,该怎么走。”
“
生苦短,瞻前顾后,犹豫不定,只会让以后的
子陷
后悔与痛苦。”玖珠把滑落的披风,往孙采瑶身上拉了拉:“与世间万物相比,
渺小又短暂,不如顺心而为,但求无悔。”
以前她觉得孙采瑶怪异又矛盾,似在跟什么较劲。近两次见到她,那种矛盾感没有了,可是其他什么劲
都没了,还不如之前那样呢。
怪异是怪异一些,至少还有
鲜活劲儿。
“但求无悔……”孙采瑶凝看着明玖珠,此刻的她与梦境中明玖珠判若两
。梦境中的明玖珠,眼瞳里总是藏着化不开的黑暗,不像现在的她,眼里装满了星星与光芒。
“云延泽,想杀了我。”
“他已经疯了。”
她看着玖珠的眼睛,喃喃开
:“也许,他早就疯了。”
璋六宫安静极了,云延泽坐在空
的屋子里,看着站在门外的白芍:“过了今夜,父皇再容不下我,本王完了。”
他早已经不是王爷,也许他忘了。
“本王完了,你也完了。”云延泽裂开嘴笑:“既然他容不下我,我让他最
的儿子陪葬,是不是很划算?”
白芍瞳孔微颤,她缓缓抬
:“殿下,您可有什么好主意?”
“主意?”云延泽讽刺一笑:“让一个麒麟宫的宫
,心甘
愿为本王做事,很难?”
“今夜我无法
睡,整座皇宫,都
起来,热热闹闹多好?”
白芍听到自己的胸膛在咚咚响,她跪下:“
婢誓死追随殿下。”
“白芍,本王最欣赏你的忠心。”云延泽笑:“所以本王不愿让你变成第二个红梅。”
红梅……
是被殿下害死的?
“退下吧,换身
净漂亮的衣服。”云延泽看白芍的眼,就像是在看一个听话的物件:“你是本王跟前伺候的
,死的时候,体面些。”
“是。”白芍退出主屋,她想起麒麟宫有个宫
,有时候跟着宸王妃来璋六宫,总会偷偷盯着四殿下脸红。
确定四殿下再也看不见自己身影后,她转身拔腿就跑,不顾一切地,跑向麒麟宫方向。
什么宫规,什么仪态,全然顾不上。
她从未像今天这样觉得,麒麟宫与璋六宫之间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