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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粉黛无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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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敬惠馆的宫女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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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木甑盛着粳米饭和馒,定柔盛了饭,找了张桌子,菜还不错,有荤有素,没有道家忌讳的蒜韭这些东西,大约是怕当值的时候中有异味吧。

吃完了一碗,又盛了一碗,很快又见了底,用帕子包了两个馒,走了。

内监们呼啦啦围到了门,望着纤巧姌袅的背影,有个小监说:“嘿嘿,这么个美,吃的比我还多,还吃的那么好看!”

有说:“我打出娘胎,还没见过仙呢,今儿算见到活的了。”

们或有与之私下相好的,恨得暗自咬牙。

回到耳房,一屋住着八个宫,都是值的,洗漱过,坐在炕边嗑瓜子闲聊,见到定柔,使了个眼色,慧姠放话要好好招呼她。定柔的床铺在边上,走过去整理被褥,旁边是个圆脸宫,模样娇憨,坐着往旁边挪了挪,如避瘟。

“嗨,新来的,知道这儿的规矩吗?”一个方圆脸的宫说。

定柔摇了摇,那道:“圆圆是你之前新来的,问她喽。”指了指那个圆脸宫

圆脸宫嚅嗫道:“给两位管事嬷嬷端洗脚水,洗袜洗亵衣,大家的衣服,也是我洗的,以后你下了值,便都是你的事了。”

方圆脸的宫笑:“听明白了罢。”

说着指了指墙角三个大木盆,堆叠着满甸甸的衣物。“先去旁边耳房伏侍嬷嬷洗漱,嬷嬷脾气不好,去晚了仔细发落你。”

“请问热水在何处?”

“外水房,出去右转两个门,有烧水的太监候着。”

定柔起身去了,盛了水回来,到旁边耳房果然两个半老的,一个在抽烟丝,一个在捶肩,骂了句:“死哪儿去了!这会子才来,老了睡晚些便睡不着了!小贱!”

定柔没吭气,放下水要走,嬷嬷尖利的声音:“话没说完你敢走!作死的小娼!看我不拧死你!”

耳朵被揪住,肩上一阵掐拧,力道极狠,嬷嬷出了气又重新坐回了炕:“愣着作甚!还不快来!”

定柔耳上发烧,揉着肩,想起了皇后的话:“好好当差......”

师傅的话:“老吾老及之老。”

之老......她走到炕前弯身下去,给两个嬷嬷脱了鞋,褪下汗袜,兑好了水,试了试手温,这才把脚丫放进去,抬问她们:“烫不烫?”

嬷嬷满意地阖目,嗯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洗罢了,倒了脏水,自觉拿起脏袜亵衣,连着三大盆衣物,在院子的宫灯下刷刷刷搓洗着,没有浆水和皂角,只有蛮锤,要多捶打几遍。

们围在叉窗后看的发笑。“还不得洗一夜啊。”

她们刚睡她便洗完了,搭在竹架上,回来看到整齐一致的睡姿,困意浮上心,想起花生和毛团还饿着,忙往御苑奔去。

来回两个时辰,寅时的梆子敲了。

们轻轻打着睡鼾,摸着黑躺进被褥,却酝酿不出睡意了,窗纸上月色如银,起身轻手轻脚走到廊下,抱膝坐在石阶上,望着明澄澄的一皓月,今是中旬十四,差了个边儿,不成圆。

别梦依依到谢家,小廊回合曲阑斜。多只为春庭月,犹为离照落花。

月亮,你能不能捎信给去妙真观,告诉我的两个亲,茜儿想她们......想她们......

第二辰时初刻换值,宫们醒来,天还没亮透,看到慕容宫在方桌前熨衣物,一件件叠的齐齐整整,如尺子比着一般。

“夜里透了,早上雾气重,我怕了,收了回来,不知道是你们谁的,来取吧。”子唇角含着善意的笑,浅浅一抹腼腆。

们面面相觑了一番。

换了值,太妃还未起,敬惠馆一片洒扫声,嬷嬷让定柔去后堂擦地,圆脸宫在旁擦着大红柱子,心想那么大一片地,两三个的活儿让一个做,分明刁难的,幸好不是自己。

过了一大会儿,定柔提着污了的水出来:“嬷嬷,擦完了,还要做什么?”

圆脸宫还在擦柱子,听到这个不敢相信。

嬷嬷也不信,去了后堂看,却见莲纹青石砖亮可鉴,叹道:“会变戏法不成?”

过了五天,这个嬷嬷去慧姠面前求

“姑娘,小的斗胆给慕容宫说个,别难为她了,是个顶好的孩子,别看长得娇小,起活来可不含糊,一双手顶三五双手,利索的跟磨锋利了的剪子一般,还不抱怨,给什么做什么,老身活了半辈子,也见过不少利落的,没见过这么实心眼的,有的刚来或许敦厚,可没两天便学刁滑了,科打诨,变着法偷懒,这姑娘可不是,眼里整天寻摸事做,也不多嘴多舌,我怪待见她的。”

慧姠问:“她可去太妃面前献媚了?”

嬷嬷摇:“没有,她的差事都在外,素常太妃出来进去,她也像别似的行礼问安,没多说过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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