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树后的
身影倏忽一闪,不见了。
“你怎么来了?”她樱唇一咧,绽开了欢喜,围着月白色竹纹羽缎猞猁狲斗篷,梳着百合髻,发间一朵珍珠小花,肌肤胜雪,水灵之气
,底子薄的吹弹可
,把这琉璃世界的风景都凝聚了。
陆绍翌走到他面前,四下张望:“好像有个
鬼鬼祟祟站在哪里。”
定柔也左右张望,陆绍翌伸出手弹去她发间的碎雪,目光温柔如水,融融盈盈。“这么大了,还是顽皮,我若不来,是不是打算上树了?”
定柔脸颊一阵热,抓抓
:“有这个想法。”
陆绍翌解下宝剑,踮起脚来,小心翼翼捏着一枝,老枝桠韧力不强,只够到她
顶,定柔这次举臂试了试,勉强能摘到,捧着花瓮,忽然腰上一紧,脚下立刻凌空起来,她吓得“啊”了一下,陆绍翌将她抱举起来了!
定柔囧的脸颊和耳根如火炭,快要烧起来了,这个高度,有些眩晕:“你......你......”
陆绍翌笑:“忘了小时候坐在我肩
摘葡萄,摘石榴了,你怎么分量还是这么轻,小时候就跟只小猫似的。”
定柔心跳击撞着胸
,硬着
皮取雪,剩下红梅灼灼婆娑,鹅黄的蕊,少
的脸比花儿还红,一枝完了,陆绍翌却没将她放下来,一手箍着她,一手去够另外一枝......
待花瓮装的满了,陆绍翌已满
汗水。
手上却舍不得放开,定柔挣扎了一下,他才松开,稳稳将她落了地,脚下踩在绵软的雪上,感觉身上也软绵绵的。
从袖袋拿出绣帕递给他,陆绍翌接过来,不舍得用,在手里眷恋地摩挲着,上面有幽幽的
儿香,定柔低着
,不敢与他对视,陆绍翌已将帕子塞进了铠甲的内衣里。
“你......”她不知该说什么。
他正视着她,坦然道:“那年在你家,两位祖母有意为我们定娃娃婚,若不是老太君突生病患昏迷,你爹要将你点天灯,可能我们......”他没有说下去。
定柔眼眶一阵热意,是啊,如果祖母不生病该有多好,可能,我不会错过祖母的葬礼,可能......我已经是昭明哥哥的......
那样我就不会无故来到那个皇宫,被困在那里。
可是,那样岂不是不会遇到师傅。
生的事,造化莫测。
他又道:“我离开淮扬的时候,你还没有被送去姑苏,不过
呆呆的,不言不语,也不会笑了,叫你也不会答应,总是发着低烧,老太君找了很多医者,说你得了失魂症,京中来了信催我和祖母回去,我爹找好了门路让我进崇文馆做太子伴读,我祖母后来去了信到淮南,说你送养出去了,没过两年我祖母也病故了,我爹给我定了别的亲事。”
定柔将一绺发丝拢到耳后,黯然道:“是我们没有缘分。”
陆绍翌语声激动,恨不得立时将她抱进怀里:“也许,现在我们有了,妹妹,从淮扬重见你的那一
,我的心就陷落了,从前你是皇上的
,我不敢奢望,可现在你是自由之身,你告诉我,我能不能争一争?”
他站的太近,几乎一抬
就触到了下
,定柔能感觉到那炽热的呼吸,和胸腔子里的擂鼓声,不由后退一步,心跳快的几乎喘不过气。“我......我......”
“告诉我,好妹妹。”他又向前一步,定柔被迫后退,一直退到了花树下,抵着树
。
她只好说:“我不是自由之身,我是宫婢,做不得自己的主。”
他立刻道:“敬贤太妃与我娘是中表之亲,我可以求她,我也可以去求皇上,他亲
答应过,只要我有了
慕的
,便成全我的。”
现在,只要一句话。
定柔额角滑下了汗滴,心慌的失了措,太突然了,事关一生,她完全没想好。
“我该回去了,当着值呢。”说罢,转
急奔而去,脚印紊
,跑的太快,险些摔了一跤。
陆绍翌望着她的背影,手掌拍了额
两下,太心急了。
定柔妹妹,我一定要得到你!哪怕是九天揽月,摘星,也再所不惜!
第二
,刚换了值,羽林卫和内监将各院的雪铲作了堆,宫
们用竹扫帚帮着清扫,
的热火朝天,慧姠又让定柔去后园取雪。
定柔颇觉诧异,忐忐忑忑走到梅园,昭明哥哥果然站在树下,手里抱着一个暖手炉,和一个油纸包。
“寺里吃的清淡,我给带了绉纱汤包,一直用暖手炉烘着,不凉,你快尝尝看,味道地不地道。”
“啊,哪里买到的?山下的小镇?”接过来,打开油包,果然热气腾腾的,咬了一
,齿间溢了汤汁儿,汤皮劲道,馅儿浓香。
他笑了笑:“京城,有个吴兴那边的庖厨,在嘉福楼。”
定柔咀嚼着,惊道:“你回了京?你们内侍卫不是不能擅离职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