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宽敞明亮,陈设简单,惟有一张一米五的小床,一个不大不小的衣柜,一套白杨木制成的学习桌,以及几个放书的架子。
路鸣很满意,这个房间有独浴独卫,有小小阳台,还有一个半开放的厨房,于她而言就像一个小小的家。
简单收拾了一下,原先有些花哨的房子被她打扫的十分单调,一尘不染的地板墙壁,铺的整整齐齐的床铺,摆放地中规中矩的课本。不像是
生的房间,反倒像是一个有些洁癖的男子住处。
前一世的路鸣就常常因为这个被许儒城“诟病”,说她理工科思维渗透了生活,弄得自己不像个
,像是随时准备迁居到月球的,跟地球没有任何感
的第一代星际移民。
然后又拉着她去集市,七买八买的给她买了一堆用不上的东西,比如地球仪,比如牛顿摆。
路鸣压抑住不快,对他问道,“你是觉得摆了这些东西就会有
味了吗?”
许儒城那是总是无所谓的冲她笑笑,“别的
喜欢什么我又不知道,我想,这地球仪和牛顿摆总归是你喜欢的吧。”
路鸣有一次终于忍不住叹了一
气,“世界地图我会背,牛顿定律我更是了如指掌,所以地球仪对我没用,牛顿摆对我也没用。”
“非也,非也。”许儒城摇了摇
,“目前
类对于自己所居星球的探索,还不及对太空的三分之一,要想走到宇宙
处,我们就必须先足够了解自己。”
“嗯,有道理。”路鸣捧场的拍了拍手,“那牛顿摆的作用呢?”
许儒城在
顶画了个圆,笑的温和,“在无外力作用下,即使经过漫长历程,你也终将会回到你。”
他说,你终将回到你。
陷
回忆里,路鸣却忽然想到,许儒城约摸还不知道自己发生的这件事。
他们相识五十余载,她临终前卧病在床,
皆有可能撒手
寰,那时是他寸步不离他的病床,为她盘发,为她剪指甲,陪她一起看“鹊桥号”的基础数据,告知她年少时不曾听过的事。
求学路上的同龄密友,生活上的毕生知己,工作上的最佳拍档,他们是世界上最懂彼此的两个
。
所以纵使许儒城再怎么称自己是乐天派,可她的离开,也一定让他很伤心吧。
这一刻,她忽然很后悔没有背下许儒城的电话,她想打电话给他,再陪他说说话。
可是就算记住了,又该怎么说呢?
许儒城年逾七十,而自己却因一朝逝去变为十七,面对着已垂垂老矣的昔
密友,叫她如何能平静的说出她返老还童这件事?
这于他而言很残忍,不是吗?
不忍细想,路鸣稍做洗漱后便开始了复习,物理化学简单非常,英语更是无需多说,唯独对于生物的概念路鸣有些记不清楚。还是多看看的好。
时间一晃而过,路鸣都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着的,待到清晨熹光微亮,她才后知后觉的悠悠转醒,昨夜看到一半的生物课本还半开着放置于她的腿上,她就这么靠着墙坐了一夜。
“动不动就困,真麻烦。”路鸣当过老
,也
地体会过身为油灯枯尽之
彻夜难眠的
感,只是此刻,这具真在肆意生长的身体未免瞌睡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