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蒙在心里想。她身上的味道实在太浓了，每一根
发、每一个毛孔都在向外散发着属于赛贡的气息，这样浓郁的味道并不仅仅待在赛贡的身边就能染上，而是来自身体更
处。如果她不是吃了赛贡的
，那她就应该是跟赛贡——
拜蒙的思考戛然而止。
伊芙静静地想，他好像更生气了。
伊芙抬起，就看见拜蒙抿紧了薄薄的、苍白的嘴唇。紧接着，拜蒙就做出了伊芙意料之外的举动——他摘下了黑色的兜帽、脱下了身上的衣袍。
伊芙曾经在拜蒙的默许下用手指抚摸过他的脸庞，她在心里隐约描绘出一张美丽的脸，但是真真正正地亲眼看见又是另外一回事——那一一直被掩藏的兜帽下的、漂亮的银色长发露了出来，被昏黄的灯光照耀着，每一根发丝都流淌着仿佛月华般的光彩。
正如伊芙心中所想，拜蒙有着一张极其美丽的脸，相貌介于男
跟
之间，五官透着
的艳丽，却绝不柔和。
他的眼睛如同真正的紫色宝石，里面纤毫毕现地倒映出伊芙微微愣住的
，正闪烁着独特的艳光，他的额上有着红色的花纹，从眉心延展到额角，这让他看上去有些妖异、不正经，但他的目光又足够冷淡。
伊芙想不通他为什么要把这么漂亮的脸藏起来，像个守财
把自己最珍贵的宝石埋在地底下。
拜蒙将脱下的黑色衣袍披在伊芙的身上，这样一来，她身上的气味总算淡了一些。
“……怎么了？”伊芙拢住衣领，小心翼翼地问。
拜蒙垂下眼睛，说：“没什么。”
大概是看见伊芙的眼太过紧张，拜蒙顿了一下，继续说：“不要害怕。”
“——对啊，你在害怕什么呢？”
这个时候，赛贡的声音迅速地接过话，伊芙一转，就看见这只刚被轰走的小恶魔从墙壁上
开的大窟窿跳了进来。
他甩甩尾
，抖落掉身上的灰尘，斜靠在布满蛛网般裂痕的墙壁上，盯着拜蒙皮笑不笑地说：“我一直在好好照顾她，你看，她现在不是很好么？”
拜蒙：“她受了伤，你咬了她。”
“对，”赛贡毫不避讳地点了下，他的碧绿色眼睛格外明亮，“我还亲了她的脖子、舔了她的伤
。”
“……你不应该将她从王宫带走。”
赛贡撇了下嘴，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充满了孩子气，却并不惹生厌，他开道：“不要用这种语气说话，好像我偷了你的东西一样……她跟你有任何关系么？”
“她也不属于你。”
“对啊，可是她太可
了，我很想要她，”赛贡舔了下嘴唇，“所以我决定把她抢走——不管是仪式开始之前，还是仪式开始之后。”
“如果你要把她抢回去，最好找个暗无天
的笼子将她关起来，藏在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地方，连味道也不要让我闻到，不然再来一百次、一千次，我还是会在你眼皮子底下将她抢走——这就是恶魔的欲望跟本，我也没办法控制，你应该知道的吧？诶，不对，你真的知道么？”
恶魔会本能地追逐欲望，像鲨鱼追逐着血
，如果得到不手就不会停下。拜蒙知道得很清楚，不管是哪个恶魔，或弱小或强大，总是想得到更多，去偷、去抢，一旦得到手就会咬在嘴里不放；但同时，他也知之甚少。
他低下，看了一眼伊芙。
伊芙略有所感地抬起，用那双琉璃般的眼睛与他对视。
她又露出了那天晚上的表，她从来都是平静、从容又镇定，可是在巨大的茫然和不安之前又会忍不住流露出脆弱，她用看着溺死前能抓住的最后一根浮木的眼注视着他，这样的目光很容易让心生怜，当然，恶魔也不例外。
随后，伊芙垂下眼睛，她那纤细的脖子也仿佛对他表示顺从一般低了下来。她紧紧地捏住披在身上的、属于拜蒙的衣袍，她似乎用了最大的力气，指节微微泛白。
她动了动苍白而柔软的嘴唇，她的声音轻柔、细不可闻，但拜蒙还是听见了：
“我们已经说好了……你会保护我的。”
拜蒙：“……”
拜蒙想，他大概已经闻到了——鲨鱼在追逐鲜血时，会闻到的那种气味。
于是他慢慢地抬起，用那双紫色的眼睛注视着在他看来格顽劣、没有丝毫长进的赛贡，声音冰冷地开道：“赛贡，你知道为何父亲一直轻视你么？”
赛贡的脸上逐渐失去了表，他直起身体、握紧拳。
拜蒙说：“因为你总是不自量力。”
伊芙眨了下眼睛，拜蒙的身影就从她的眼前消失了，她下意识地转过，正好看见拜蒙跟赛贡缠斗到了一起。
高阶恶魔之间的战斗简直是场灾难，除非一方死去，不然无法平息。两个恶魔首先掀翻了赛贡居住的地下城行宫，然后挥动着翅膀、在半空中打来打去，犹如两道迅速地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