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刃

楚言才被他那一摔吓得手脚冰凉发抖，这时候直愣愣的瞪着墨刃，骂的话憋在嗓子眼里：“你——”

墨刃这时就语速飞快，色悔恨道：“全是属下大意！该当主上责罚。这毒虫身有异香，应是致毒之物。”

“……”可怜楚殿主刚想说话又被抢了先，噎得不上不下，“你，你……”

他死瞪着侍卫支吾半天，最后竟气出来一句压低了音毫无气势的，“我——你要吓死我了知不知道！？”

……这回到墨刃惊异。或许是因为主上顾着外在旁免了孤的自称，弄的说话语气也……这该怎么说？分外平易近……或者说很幼稚鬼？

甚至比今晨突然要推他和影雨出去玩的时候更甚，更叫摸不清脑。

楚言还在气急败坏道：“你还喊，喊什么喊，嗯！？发现了那香味有毒还运气出声……急着找死么！”

墨刃只好茫然地应着：“是，是……属下知错。”

然而他其实并不知错，他无法理解作为贴身侍卫，发现危险时提醒主上能有什么错。

退一步说，哪怕他不是自幼跟着殿主的侍卫，就算是个有点忠心的普通下属，那也应该喊一嗓子吧？

——证据就是连影雨都呆呆地愣在那，手里的剑还指着抱瑟瑟发抖的小老，连收起来都忘了。

楚言看墨刃那样就知道他根本不知道，怒得抬手就指着他鼻子骂：“你这个……！”

……又不舍得骂重了，恨恨然拂袖道：“罢了，我……我回客栈教训你！”

他把墨刃扶起来，说是扶，却几乎是把半个身都搂住，回冷声道：“影雨！”

影雨手忙脚地收剑鞘：“啊在，小雨在！”

“把这毒虫买了，孤先带你大哥回去。”

“是……啊？”

一个钱袋子抛过来，落进小护法手里。影雨迷迷糊糊，眼睁睁看着殿主半扶半拽地把墨大哥带出去了……

留下他和店铺的小老大眼瞪小眼，满脑子浆糊：“啊……？”

这这这……啊？？

为什么自这次见到殿主和大哥，就一直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的？？

……

却说楚言拽着墨刃出了店铺，迎面风一吹，那怒火很快散了，只剩下后怕未消。

他刚刚是真吓坏了……墨刃就在他面前软了身子往下倒，如今眼前仿佛还在回放那试图伸来却无力垂下的手臂，连苍白指尖滑落的轨迹都如有实质。

那一刻，他心在极惊恐下发的剧痛，竟好似要把整个胸膛生生撕裂。

连楚言自己都没有想到能痛成那样，没想到阿刃已经被他种了心腔和骨髓里面，轻轻拨弄一下都疼的要命。

沉默着又走了几步路，楚言还是喉结一动，扭哑着嗓子问那道：“……还有哪里不好受么？”

“属下无碍。”墨刃被楚言扶了一路，两侧街巷来往，他心里其实早就惶恐得浑身不得劲，只是怕主上还生着气所以才没敢吱声。

这时候见楚言语气松动，连忙努力示意：“主上，属下能走……”

楚言睨他一眼，不咸不淡地道：“知道，知道你能耐，怕你走两步再摔了。”

墨刃：“……”

楚言：“嫌丢了？你不是请罚么，这是惩罚。”

顿了顿，他又低声哼道：“孤已够宽容了，要不是想给你留点脸面，直接轻功抱你回去。”

墨刃又沉默。他显然是不想……或者说没底气再在这个问题上和主上纠缠下去，生硬地换了话题：“主上，那蛊虫身上有淡香，像是能心智。方才属下只吸了两气便觉得晕眩躁郁，若有在无意中吸食久了，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楚言点：“嗯，孤明白，没几影电便过来了，正好买回去给那姑娘玩毒去。”

他说着，淡淡又去看墨刃的侧脸。阿刃这话把他心里才平息一点的后怕又搅动起来，绪不安分地躁动。

后果不堪设想……么。

楚言眼一暗。直到此时，他才真正切身地意识到——自己竟然再也看不得墨刃涉险哪怕半分了。

这事很没道理，阿刃是他的贴身侍卫，是他的剑与盾，怎可能不涉险不沾血？

阿刃自己也喜欢这个位置，他才答应了这说，如果喜欢大可以永远为他执剑。他才答应的。

可他似乎答应错了。

楚言低了，在墨刃看不见的角度无声地涩然勾唇。

时至此刻，他终于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心态的变化——

是的，曾经在他们还是少年的时候，他可以付自己所有的信赖，来派阿刃出最凶险的任务。

得知任务出了变故，他可以纵马三百里踏寒冬，亲自寻回来；发现阿刃被欺负了，他可以提着剑一路打上别家宗门山，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