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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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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污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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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顿了顿,缓慢地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

纵使在夜之中,楚言也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忏痛”。

楚言脑子里轰的炸开,听懂了墨刃未出的话。

——倘若主上并未来此,属下自是会吃下这罚药的。

“你……”楚言的呼吸渐渐粗重起来,修长的手掌自玄袖中探出,他的双指钳住侍卫下颔,一点点往上扳起。

“阿刃,你明该知道孤不愿意你痛。”

殿主眼角泛赤,齿间含着自己也不知从何而来的怒火,这怒火烧得血筋都在搏动发烫,“孤不信你不知道……你若不知道,也不会想出这么个聪明法子骗孤出来。”

墨刃被,颈上收紧的力道让他有些呼吸困难。

天上无月,僻巷无灯,侍卫脸上的一片惨白落不进殿主眼里,他只艰难地开道:“属下……属下……知晓。”

风又起了,被吹拂开的几缕碎发下,年轻侍卫的一双色眸子竟是失的。忽然间,墨刃的嗓音变得轻而弱了,夹杂着一种缥缈的颤声:“属下知晓……主上从来都是……不愿阿刃疼的。”

“好啊,”楚言尚未意识到眼前的异样,他怒极反笑,笑意不达眼底,“看来在墨侍卫心里,规矩比天大,比孤的意愿还大,是也不是!?”

“你宁可叫孤这般担惊受怕,也要一意地自作主张,是也不是!?”

墨刃不分辩,他竟仿佛三魂七魄都离了窍,只是恍惚地望着楚言,唇间漏出的声音竟脆弱得恍如梦呓:“……是属下罪该万死。”

楚言咬牙睨着他,忽的冷笑一声,“墨侍卫,是孤这些天太宠着你了,”怒火骤然发,他猛地将墨刃一推,“你倒是利用着孤这点心思,连主子都敢拿捏了!?”

墨刃全没料到楚言会突然动手,被大力一推,直接跌在了地上,一声极隐忍的低哼被他压在喉咙

就是这很低很轻的一声,若非九重殿主内力厚,定是万不可能听见的一声。

楚言蓦地浑身一震,惊醒了。

……怎么回事?

……他这是在……在什么?

他迟钝而僵硬地,将一双凤眸用力闭了又睁开。

清明的智竟好似此刻才姗姗来迟,视野间映出长青城内无的窄巷,以及……

冰冷坚硬的地上,被他推倒的黑衣侍卫正艰涩地抬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楚言蓦地一个哆嗦,霎时间遍体生寒:“孤……!”

他被自己方才的冲动之下的举动吓坏了,脑子里无措得一片空白,自己这是怎么了?

他怎么能对阿刃说出那种话来?他怎么能骂他?怎么能推他?他的绪怎会变得如此戾,简直是理智全失……

“阿刃,孤……”楚言惶然去扶面前之,触碰那片黑衣时手指都在吓得发抖,“孤,我……我方才胡说八道,你……”

他又哆嗦着去摸侍卫的脸颊,慌到话都说不清楚,“你,你怎么样,哪里痛?方才伤着没有?孤糊涂了,孤糊涂了……”

不应该,这不应该……自己欠墨刃的分明几辈子也偿不尽,怎会这么无理地冲他发火,怎么能又伤他?

什么“这些天太宠着你了”,什么“利用孤的心思”,阿刃好容易才开始相信这份疼,他本该欣喜若狂才是——

他,他是不是魔障了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这样字字诛心的话语,阿刃如何受的起……

墨刃被楚言揽起来,半圈在怀里,低不说话。殿主又急又怕,到最后已几乎是乞求般地:“阿刃你……你看看我,你说句话……成吗?”

墨刃便终于叫了声:“……主上。”

侍卫的脸掩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此刻被楚言小心翼翼地抬起来。

却发现侍卫的薄唇竟在无法控制地颤抖,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如今更是不见丝毫血气……而眼眶是湿的。

楚言心轰隆一下,仿佛万丈高楼倾塌,眼前阵阵发黑。

这一刻,他感受到某种彻骨的寒冷。竟与重生归来后梨林泼茶,发现墨刃亦是重活一世时的绝望类似。

完了,结束了。

没了,往后什么都没有了。

不,或许该说,从此他和阿刃之间,怕是……再没有往后了。

墨刃前世本就被他负尽了一生,落得那般惨痛结局,楚言心里明白,是个都不可能毫无芥蒂。

今晚他无端绪失控,恶语伤又动了手,别说墨刃心寒,连楚言自己都不禁自憎起来——

想来是,本难移,无药可救。

再重生几回,怕也是徒劳挣扎罢了。

……失间,楚言并没有发觉墨刃握着漆黑长剑的手指紧了紧。

只听见侍卫低声说了句:“主上,恕阿刃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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