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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督，方才那些尸首已经打点好了。”
“都督，张府家眷已都请去了偏堂里用膳。”
明煜拨着茶水，淡淡，“看着他们好生享用。”
明远办好了将张欣兰送去敬王府上的差事，折返回来大堂，便又一揖，“兄长，那假山银库中都清点妥当，共是三万二千两。兄长看看如何处置。”
座上那
简单几个字，“照老规矩办。”
明远暗自一笑，“是。”老规矩，便是上皇帝六成，明家四成，再拿出些来犒赏禁卫军等兄弟。此回下来，明家
账一万二千两。明远心中还在盘算着数目，却忽的听得大堂门外兵士们嘈杂。忙又请了明煜，他出去看看是什么事端。
行来大堂门外，明远只见雪地旁停着架小车，车上还烧着炉子，水滚了正腾着热气儿。一
禁卫军兵士围着炉子旁，搓手取暖，嘈杂便是从那儿处来的。
群正中，
娃儿不过十三四岁模样，一对杏子眸微垂，羽睫漆黑扑腾在
面儿上。着一件略陈旧的红绣梅花小袄，卷起袖
，正立在炉前张罗着吃食。唯独耳鬓旁簪了一朵白花，似身上戴着孝。
明远看踟蹰了几分，醒觉回来，喊了一旁吴尧来问，“这娃儿怎在这儿？”
吴尧便将方才都督让做饭，为张大送行一程的事
与明远说了。罢了，又多解释了句，“张夫病着没什么胃，唯独想着甜水巷这家条儿。都督便吩咐小的去张罗了来。”
明远微微颔首，“张夫要的吃食送进去了么？”
吴尧：“去了，方才另个小丫
送进去了。”
明远吩咐，“兄长不喜多，办完了差赶紧叫她们走。”
“是。”吴尧应声，又行去了娃儿那儿端了碗条儿来，“同知大午膳也还未用，尝一碗吧。”
明远摆摆手，“你先送进去与都督用上。”
吴尧“诶”了声，方端着那碗吃食了大堂，却见自家都督正起了身往外去。吴尧忙笑着问，“都督可是饿了？小的与您送吃食来了。”都督目色却只从他手中汤碗扫过，“不必放下了，我不用。”话毕，便又行出了门去，问起“何事嘈杂？”
吴尧一时不知如何答话，只好跟着又出来。
明煜行来门前，只见堂前兵士们正问那娃儿讨碗条儿吃，娃儿年岁尚浅，还未长开，一张小脸却生得讨巧。便就有兵士故意逗她说话：“这条儿怎和平
里见的不同？什么做的？”
娃儿答，“山芋做的，自是和白米做的不一样。官爷觉着味道可好？”
另一抢了话去，“好，好绝了。那，这酸汤儿怎这么鲜。”
娃儿笑道，“自家酸坛子腌的冬菜，新鲜的牛骨，熬了整夜了。”
又有问起，“这酱牛
得慌，可也是你自己做的？”
娃儿扇了扇眼睫：“嗯！我们李家的卤水儿，别处可都寻不着。”
几个兵士嬉笑起来，“也一样。着！”
娃儿这才听了明白，不是什么好话，一瘪嘴便不出声儿了，兀自又涮了两碗条儿，浇上一勺酸汤，再扑三五牛薄片，撒上葱花儿。将碗搁在地板上，便收拾要走了。
多有还不依不饶，“可别急着走，还没饱呢，再来两碗！”
“没有了，给你看，桶子里都空空的了。”娃儿掀开了装条儿桶子上的白布，果真空空的。
吴尧跟了过来，赔笑着与兵士们道，“这都卖完了，都督让我来送走了。”吴尧说着指了指身后立在大堂前的明煜明远，一兵士们便如老鼠见了猫，顿时静如呆兔。
巧逢着送食的丫从偏堂里出来，端着几个用完的大碗，送去了小车上。吴尧方领着二一道儿往外去，行出来了拱门，从怀里掏出三枚银元宝，“小娘子们辛苦了，这是都督打赏的。”
“多谢了，官爷！”伸手接银子的是方才去偏堂送食的丫，倒也生得白净圆润，可眼珠子转得勤，吴尧觉是个心眼儿多的，却问起煮儿的姑娘，“小娘子平里可都在那巷子上摆摊儿？我明去，可还能遇上？”
“下雨下雪的不在，天晴都在的。”蜜儿想了想，又道，“官爷明儿再来，我那儿还有别的好吃的。”
吴尧一把年岁单汉子一个，办差勤快，见得子却少。此下竟是腼腆起来，嘿嘿笑着，“成…成…”
蜜儿又问，“这里出了什么事儿，官爷可能说否，不能便罢了，我们便当是来玩儿了一趟，什么也没看见。”
吴尧笑着，“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家都督捉着了个腌臜的官儿，皇帝下了谕来拿，抄了家都得充公。”
“那可是好事儿。”话正说着，蜜儿推着小车已经迈出了偏门，便就与吴尧道了别。又与银荷一道儿，往甜水巷里回去。
方行出来几步，银荷便就耐不住了，与蜜儿说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