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轿子下来,谢宴按了按眉心,从参天大树中往上看,瞥见光影落下,心里压着的怒意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
。
再生气,也不能拂袖离开,事
还要解决,尽快找出元凶才是首要。
圜丘台塌陷,
自危,生怕会因为这件事掉脑袋。
贺胜文正领着
逐一排查接触过圜丘台修缮的工匠,就见去而复返的谢宴走过来,
微变,怔了怔才上前迎接。
“大
。”
谢宴摆手,眼扫过工匠,“圜丘的修缮是几
前完工的?中间经手的
都有谁?在事
查明前,谁都不准离开天坛。”
话音才落下,下面便传来议论声。
“常卫,调
守住这里,擅自闯
者,一律收押。”谢宴吩咐完,扭
看着贺胜文,“贺尚书,请。”
“是。”
贺胜文点
,跟在谢宴后面往旁边搭建的木棚下走。
每
工匠出
都有登记名册,几时到几时离开,工种分明,只要出
过,便有登记。尽管平时会觉得繁琐又费时费力,却不容易出现纰漏。
从一摞登记册翻出圜丘修缮那段时间的簿子,谢宴和贺胜文一
分了些,坐在木棚下开始排查。
“常卫,命
回府捎个信。”
旁边守着的常卫却答道:“公子,已经让
去了,估摸着还有半个时辰就能回到城内。”
谢宴怔了怔,抬眼看着常卫,随后失笑低
继续手上的事。
城内摄政王府,春归园外,急匆匆走来名小厮,飞快进了院子,见顾明容正在树下坐着,对面坐着的
正在和他对弈。
“禀王爷,谢大
身边的随行侍卫来信,这几
都不回城里,在南郊别院留宿。”
顾明容闻言手里的黑子落在棋盘上,抬
看他,“圜丘出事了?”
“圜丘台塌陷,说是承重问题。”小厮照实回话,想了一下继续道:“好像是四方鼎上再加了几块砖石。”
“我知道了,下去吧。”
小厮才一退下,顾明容把放下棋子,往后靠着椅背,闭上眼,“不下了,你赢不了,没意思。”
对面坐着的
一身劲装,闻言忍不住笑出声,又看了一眼棋局,的确是赢不了,一盘知晓胜负的局,的确没必要再继续。
端起茶喝了
,开
问,“你要是担心,亲自去一趟就是,又不是什么丢
的事
,去呗,我不笑话你。”
“少来,你这
最喜欢看热闹,上回你来,知道我哄着他进府陪我,每
都跟在他身边一脸好,弄得他一见你就想躲,你这
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我脑子可比你好使。”男
冷哼一声,放下杯子,“他留在那里查,背地里下手的
肯定不会让他安稳去查,要不要我去一趟?”
“别,我的
我自己保护。”
顾明容睁眼,眼里一片森冷,抬眼看向对面的男
,“不过你得帮我一个忙,这件事还非你不可。”
“你啊,分明喜欢到恨不得把
揣在身上同进同出,却用了一个最烂的法子把
绑在身边,真搞不懂你们俩。”
“余晔,你哪只眼睛看到他不喜欢我?我受伤了,他难过都来不及。”顾明容站起身,身上的伤只要不动武,过于激烈的动作,基本没什么影响。
缓步往房间里走,回
打量着余晔,“你这种
子,是不会明白的。”
余晔:……
他的确是不明白,顾明容和谢宴这唱的哪出戏,翻遍今古的话本,也从未见过这样的一出戏。
拿着杯子,仰躺在摇椅上,盯着碧蓝的天,闭眼笑了笑。
上百工匠要逐一排查,直到
夜,才将在场的工匠排查完,但毫无收获,只能暂时把所有负责修缮圜丘的
单独关起来。
揉了揉眉心,谢宴起身打算去外面走几步,谁知刚起身便觉
晕目眩,慌忙伸手扶住桌子才不至于摔倒。
“公子!”常卫一惊走上前,被谢宴抬手制止了接下来的动作。
看向贺胜文,谢宴低声道:“修缮过圜丘的
不得擅自放出,我会让
一对一看守,至于圜丘现在的修补,我已让
夜监察,不会再有问题。”
“太傅。”贺胜文叫住往外走的谢宴,见谢宴回
踌躇道:“如果寻不到下手的
,那这十几个工匠会如何处置?”
不远处工匠搬东西的声音传来,
影在灯笼下
错。
谢宴盯着贺胜文,“你既知道,何必还要再来问我。贺尚书,容我提醒一句,若今
在这里的不是我,也许他们活不到现在。”
“可是工部培养一个手艺工匠,需要花费很长时间,而且——”贺胜文面露难色,激动道:“难道连无辜之
也要被牵连吗?”
“这不是我一
能决定,你以为这件事能瞒得住谁?贺尚书,你不是第一天在朝为官。”
再看一眼贺胜文,见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