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渔夫有些自责：“那天的风
实在太大了, 我不敢待在原地, 等了几分钟，实在等不了了, 就只能回来了……唉！这一点上，我还不如你家孩子。”
戴海军能说什么呢？
那种
况下，渔夫看见几个孩子, 能停下来施救, 已经是天大的善举了。
他
儿原本已经被救上来, 却选择再次跳
海中救
, 最后回不来, 也不可能说是渔夫的错。
要怪只能怪他自己，只知道教孩子游泳、开船，想着让她以后可以有自救的机会, 却没想过这些技能同样也会给孩子带来灾难，让她在面对不熟悉的况时, 失去了应有的敬畏之心。
戴阳阳是自己跳下水的，戴海军甚至没有理由去迁怒同样在渔船上的其他，只能黯然地将儿的尸骨抱回去。
白发送黑发, 戴海军痛不欲生，他的妻子也完全无法接受丧的痛苦，自那天以后便一病不起，整个迅速的消瘦、衰老，直到变成现在这副苟延残喘的模样。
戴海军自己也完全丧失了谋生的能力，只要一看到海，他就想起儿，根本没法好好工作。妻子生病后需要有照顾，他只好辞掉游艇驾驶员的工作，换了一份离家近的工作，搬到这个地处偏僻的老
小房子里，一边工作一边照顾妻子，
活在悔恨和追忆中。
但丧的痛苦只是其一，生活带给他们的不如意又岂止是这些？
一开始，他和妻子积攒下来的存款，和游艇上那些熊孩子家里赔付的钱，就足以支付妻子的治病费用，他妻子的病也在好转当中，他们都在艰难但努力地接受儿不在了的事实，虽然见效缓慢，但多少有在向前看。
把他们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是半年前的一件事。
那天他照常下班，从银行取了点钱，买完菜回来，却发现原本躺在床上的妻子忽然起来了，拖着消瘦到几乎皮包骨
的身体，在打扫根本没有住的次卧，嘴里哼着欢快的歌，脸上是许久都没有出现过的笑容。
见他回来，妻子高兴地问他：“回来啦？阳阳马上就放学了，你去接她好不好？她前两天就说想你了，想让你带她出海玩，我琢磨着我们一家也好久都没有一起出去玩了，这次周末刚好我东家那边也没有别的事，不如我们家一起去春游……”
妻子满脸幸福地计划着周末的行程，完全没有注意到，门
的戴海军脸色惨白，手中拎着的菜都掉到了地上。
听到动静，妻子愣了一下，回发现他脚边的菜，埋怨般嗔了一句：“你怎么回事呀，说了好多次了，东西要放好，不要
丢。”
顿了顿，她不知道想起什么，又笑起来：“阳阳也是随了你的
子，一回家就东西丢，你们爷俩啊，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嫉妒死了……”
这样的对话，在戴阳阳还活着的时候，经常发生。
可是放到她死后的一年半，妻子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尖刀，狠狠扎在戴海军的心脏上。
他手脚发凉，越听脸色越难看，最后忍不住大步冲上前，抓住妻子的肩膀，厉声喝问她：“谁告诉你的？谁告诉你阳阳会回来？我回来之前，还有谁来过？”
妻子对他突然的怒火有些错愕，但还是很温柔地说道：“阳阳的同学呀，就是上次他们一起出海玩的其中一个。对了，那还说你欠了他们的钱，让你还到这个账户上去呢。”
她拿出一张纸条递过来，戴海军看了一下，是个转账的账号，名字确实有点熟悉，是当初游艇上的孩子之一。
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戴海军手指冰凉，微微地发起抖来，一旁的妻子看着他，语气里有些不赞同：“你是不是又替朋友借钱来着？赶紧还了吧，那说还了钱，阳阳就能回来啦。”
“只要还了钱，阳阳就能回来……”戴海军说完全部，已经是泪流满面，死命的抓着自己的发，眼睛通红地瞪着对面的王俊杰等，“你们知不知道，这句话，我老婆已经念了半年了！”
她每天都在等儿回家，原本已经快要养好的身体，再次以惊的速度衰弱下去，到上个星期去医院复查的时候，医生告诉戴海军，他的妻子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好活了。
“如果半年前没有对她说出那句话，或许她还能从执念里走出来。”医生叹气道，“但是现在，等儿回家已经成了她唯一的念想。如果这个念想被摧毁，她或许也就完全失去了生的希望。”
戴海军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准备好妻子的后事，然后等着那天到来。
“为什么……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们？！”
“……”
众被戴海军的一句话问得哑无言。
身边的亲被一个一个带走，任谁也不可能对间接造成一切后果的保持冷静。
最后还是郝芷开，问他：“转账的账号，能给我们看一下吗？”
“你们自己的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