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攥在他手里一
，我就不得安宁一。”
“那信上到底写了什么？”小月抬起懵懂一双眼，想替他兜下一身愁绪。
他垂眸朝她，牵起柔
宠溺一笑，心里望向目不所及的远方，眼前的
又仿若那位故
知己，“说起来话儿长了，从前跟你娘我也说过，如今再说给你听——我原也不是府中长子，上
两位哥哥，大哥多病多灾去了以后才
到二哥，可二哥不学无术，父亲在我们两之间犹豫再三。说起这爵位，其实并无实权，却是至高荣耀，为了让父亲向圣上请旨定下我，就必须封官拜职手握实权，可朝中党争不断，谁都是举荐亲党，我科考及第也不过封得一个小官儿，为了往上爬……。”
到此，他眼前所现的又是另一个
子，随之而来还有琵琶罗盘、笙歌悦耳，“我攀上景王殿下，投其所好，我从青楼赎了一名
回来敬献予他，没两他玩厌了就将其弃之不顾，不曾想那子刚烈成
整寻死觅活，竟被延王殿下得了风声，他两原是对，自然是拿了证据就要参到圣上那里的，无法，我只好替景王顶了这个缸，将这名子随便冠个七品小官儿家的闺秀身份娶
家中，你晓得的，就是前一位太夫。后来我们也算相敬如宾有了濯儿，原本以为她得了富贵子就能这样过了，谁料这子却不罢休，竟暗中收集许多景王与我等朝臣结党的罪证，只待着有朝一呈到圣上面前，索后来她
毙而去。但这封信，我想来想去，只会是落到濯儿手里。”
烛火“噗嗤”一绽，似一朵昙花夜现。小月回首望过，伏地起身，在案上寻了把剪刀剪了烛芯，待火焰再腾然而上她又踅回来，与他在髹霜白云纹边儿的紫檀木圆凳上对坐。聆听一场血光杀戮后，她并不觉得可怕，只有对他设身处地的心疼与脉脉如烛光腾燃的温柔，究竟不知道这等绪是否从她娘身上遗传而来。
她自倩然一笑，在他没有细纹的眼角，堪称青年的平滑容颜上，她看到了险象环生后掩不尽的辛酸疲惫，她拉开他一只胳膊，投身到他怀里，就如同小时候，“叔叔放心，我打小就没了娘，后又没了父亲，是您派照管我长大，使得我丰衣足食万事无忧，我的子是您给的，不！”她遏然又否定自己，从怀中抬眉，眼里是子独有的似水般的毅然，“我的命是您给的，从小到大，我就没见过娘长什么样子，我的天地里只有您，只要您需要，我自甘赴汤蹈火，既然那信对您如此重要，我就一定能替您找着！”
静夜无声，于这个炎夏，群芳俱有姿态，唯独小月这一朵，已开成宋追惗想要的颜色、形状。
他说来这些往事，无非想将他赋予另一个的宿命一并遗传给她的儿，出乎意料的是，这个小子也悄然遗传了她母亲对他的
。他抚她的长发，“万事小心为上，且回去睡吧，我这些都在府中，不宿在太夫院儿里时你尽可以过来找我。”
“当真？”小月扬起脸，眼里乍现容光，似一朵
白山茶花。
一晌话儿说完，留下牵缠心丝的鞋底，小月打道回去。临行时，眼中挂满戚戚眷恋与恨不厮守的衷肠不得出
，她对他的太杂
无章，如太湖石下一簇野
疯狂生长。
至午夜，菡萏着露，淡霭浓聚，群芳之间隔着不同命运，各自绽开相差甚远的心事，却又殊途同归，无非是与、怨和恨的本质。
白如同一阙幕布缓缓拉开，与月规矩转。眼下夏已沉沦，即将与这一年告别，但天儿还是热，幸而还有冰镇着，才得有迟来的清凉。
一遭得冰，明珠捉了裙围着铜盆转了好几个圈儿，惹得青莲在一边捂嘴直笑，“我的姑
，这难道是什么稀罕物不成，也值得你这样看？”
“冰自然是见过的，只不过我还是一遭在夏天里见。”悻悻然起来，她自紫砂壶中倒出一盏茶递给青莲，“姐姐喝茶，真是麻烦你为我费舌了。”
伸出的衣袖上是凌霄花儿暗纹，浮在浅色袖边儿，可谓苕之华，芸其黄矣，心之忧矣，维其伤矣1。思其命定前尘，青莲恼她一恼，“又跟我说谢！于于份，都是应当的，只是从前娇容私自扣了这屋里的分例，现如今她死了，自然还是用到你们上。得了，茶我也不喝了，我们那边儿要做法事，我先过去瞧瞧。”
“法事？”明珠搁下盏，颦眉而问：“不是早就说要做的吗？怎么耽搁到这些？请的哪个庙里的法师？”
“谁知道是荃妈妈忘了还是怎地，昨儿才到庙里下了帖子。你不问我倒忘了，请的就是你们庙里的姑子，想必你也是认得的，要不要同我一起去瞧瞧，也算故重逢。”
说是“故”，明珠却实难有开怀之心，千家庙宇的菩萨都一样，可却不同，她到是底尝过了什么叫“好”，方厌从前之“坏”。回首望一眼重幄之中，她唇间一翘，“我不去了，不好惹什么是非，况且我与她们也没什么话儿说，不过是一起诵经念佛。姐姐去瞧吧，我这里手抄了一本《楞严经》，请姐姐替我给小月，劝她不要害怕。”
接过那一叠冷金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