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摇光不叩不拜，只是自龛上的香盘里挑出三根线香点燃，整齐地供奉进香炉里。
“叶姑娘小的时候，家里大
没有教过你，‘见庙则叩，遇观则拜，清香三柱，不厄不灾’的道理吗？”
不知道是不是夜色遮掩的原因，慕摇光的声音听起来竟然隐隐地有些严厉。
叶争流微微一愣：“有这个说法？我没听过。”
慕摇光缓缓地放下手里的纱帘。比起叶争流，他的动作就极其轻柔，温柔得仿佛正在给美覆上面纱一般。
“举凡见到明妖鬼大仙诸类，先放敬重些总不会有错。”
慕摇光缓缓摇
，他踱离了那龛几步，这才啪地一声展开了扇子：“不管你信是不信，既然不会花你的银子，见到旁边有香，就先上一柱再说。顺便许个愿，万一真的灵呢？”
叶争流心想，你要是见过各大旅游景点的捞钱手段，那就不会这么说了。
不过，慕摇光的这个许愿法还挺实用主义的，非常符合古代民朴素实用的价值观了。
“慕公子知道这尊像？”
慕摇光无奈一笑，脸上第一次浮现出几许尴尬的色。他用扇子遮住半张脸孔，隐晦地看了叶争流一眼，才缓缓道：
“不怪你没有听过，这是欢场里经常供奉的极乐
，据说能庇佑子修得名器。传闻她有千手千
，修炼得一对至销魂瞳，或
男子梦携手而游，助早享极乐。倘若子供奉……咳。”
慕摇光再说不下去，他看着面上隐隐浮现出几分怪异的叶争流苦笑道：“叶姑娘，你那是什么表
？。”
叶争流一言难尽地看了龛一眼，匪夷所思地问道：“就这样……你们都能下得去手？”
虽然在上辈子的社会新闻里，她已经见识过了，某些
虫上脑的男连面包车排气管都可以
一的
作，但是刚刚的那尊像……
叶争流：“不能，至少不应该……”
慕摇光：“……”
有些时候，他真是不知道这位叶姑娘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他隐晦道：“这一尊，算是极乐的完全体……那个什么，咳，她一般也不长这样。”
叶争流恍然大悟：懂了，所以是简化以后再。
“这个像，”叶争流指了指龛的方向，“你手下的姑娘们在拜，你知道吗？”
“我知道。”慕摇光不忍般转开眼睛，叹息着说：“是我默许，没有阻拦。她们心里苦，倘若觉得拜有用，那就给她们拜吧。”
叶争流回忆了一下自己那天在屏风后窥得的场景，觉得那绝不是随便拜拜的架势。楼里的这批，可能已经形成了一个成型的、树立起规则的宗教团体。
她怀疑道：“你只是知道而已吗？”
“叶姑娘，我知道很多事。”慕摇光脸上难得没有笑意。他面无表地一折一折合起扇子，回身拂去龛上的一道尘埃：“我知道她们在
什么，我知道叶姑娘你想要什么，我还知道——天助自助者。”
“已经很晚了，楼里的宾客很快就会醒来，叶姑娘若是不想遇到，就快快回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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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慕摇光所言，叶争流回房了。
在回去的路上，叶争流发现，原来这个“极乐天”像的影子，居然一直都遍布楼宇，而她竟然一直没有注意到。
扶手上的雕花到处凿刻着这个身着华丽长裙的艳丽身影——备注：简化版。
墙壁上也时时能看到红唇和两只酥手的影子——再备注：两只手都是右手。她本来以为简化版已经很过分了，没想到这尼玛还带碎尸的。
一想到自己之前是怎么一无所知地生活在这个环境中，简直宛如
夜恐怖片里被蚰蜒、蜘蛛、蜈蚣和毛毛虫包围的主角，叶争流顿时心律不齐，陷自闭。
幸好她的屋子被收拾得很净，里面没有什么类似的摆件，不然的话，叶争流真是要原地升天了。
她发誓，自己以后每天都要检查一下自己的卧房，千万不能被塞进来什么怪怪的小东西。
不过，还没有等到第二天，慕摇光就出事了。
时值清晨，群玉楼才送走了楼里的客，姑娘们多半脸上带着慵懒的困意。一个个发钗蓬松、半披裙裳，有些脚下还趿拉着鞋子，只等着用过早点就去睡一个美美的回笼觉。
就在这种困意四散，而又不失忙
的时刻，丛影突然带闯了进来。
他一进群玉楼，鹰隼一般的眼睛就锁定了正在下楼的叶争流。两短暂地对视了一眼，丛影唇角微拧，露出了一个纯然恶意的微笑。
慕摇光不知何时出现在楼梯之上，他缓缓越过了叶争流和一众僵立的姑娘，很是和善地同丛影打了个招呼。
“丛兄今来得甚早啊。”
丛影冷笑两下，根本不接他这个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