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云渺之的床边,目光紧锁在天香公主的面庞上。望着公主复杂的脸色,她心里缓缓升起一
不太妙的预感。
以她非酋多年的经验来看,这种不妙的预感多半都会成真的。
要是有可能,叶争流真想推云渺之一把,让她好好看清天香公主此时的表
。
恍然之间,叶争流又想起了云层后露出的那条巨蟒的影子。
……当初,在云渺之说“只有好看是不行的”的时候,天香公主眼中浮现出的色,便与现今颇为类似。
可惜云渺之是个与向烽一脉同承的铁憨憨。
她不但一点没有察觉气氛不对,反而卡在这个关键的节点上,又抛出了一个惊天的消息。
“我要走了。”
天香公主受惊般睁大双眼,一下子无声地攥紧了自己的手帕。
“你要回寒剑宫吗?”停顿了一下,她格外地强调道:“还带着伤?”
“再过一阵。”云渺之轻声道:“我来此时,已经和你父亲说过。我只在梁国借住三年。”
天香公主雪白贝齿紧抵下唇,她显然已经预见到了不可避免的分别,却仍极力劝说道:“如果只是因为父皇,那我去和他说,让你继续住在梁宫……”
云渺之摇了摇
。
“我必须走。”
面对天香公主,她已经很少再用这种斩钉截铁,不容商量的语气说话。
但倘若她用了这种语气,那事
便会板上钉钉的落定了。
只是从前,她只会用这样的语气说“我必须练剑”、“我必须更强”……而不是用刀锋一般的
吻,冷酷地预言着不久之后的离开。
天香公主星光般的瞳仁黯淡下来。
她不是那种刁蛮不讲理的
格,听到云渺之这样讲,她也只能缓缓垂下自己的睫毛,良久以后,慢慢地应了一声:“好。”
公主走到一边,生疏地在水盆里拧帕子,一边搓洗手帕,一边啪嗒啪嗒地掉着眼泪。
叶争流眼看这一节马上都要揭过去了,不想云渺之竟然又一次开
。
在听清云渺之说些什么的时候,叶争流真是恨不得冲上去捂住云渺之的嘴。
云渺之说:“我走以后,你不要找我。”
天香公主整个
都僵住了,她背对着云渺之,过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来。公主两片总是上翘的朱唇,此时已经紧紧地抿成一条线:“为什么?”
“很危险。”云渺之坦诚道:“嫉妒之从不轻易放过猎物……你很危险。”
天香公主瞪大眼睛,像是想要试图劝服云渺之:“可如果我找到你,我就不危险了!”
云渺之仍然摇
:“不要找我。”
“你不怕嫉妒,我又为什么要怕!”
可从天香的表
来看,她分明是怕的。温室里长成的牡丹花从未经历过如此危险的生死一线,而那个满
蛇发的刺客,更是小公主出生以来,便不曾接触过的,关于这个世界的邪异一面。
她并非不怕,只是倔强。
云渺之闭着眼睛,整个
明明已经苍白得像一片纸,却固执得如同天地间最坚硬的一块巨石。
“不要找我。”
她的倔强,更胜天香。
两
反复了几个来回,天香公主终于失去了耐心,她高昂着
站在云渺之床前:“我梁国兵甲十万,岂惧什么魑魅魍魉?”
一直以来闭目养的云渺之,此时终于睁开了眼睛。
她眼中剑光凌
,丝毫不加收敛。即使以天香和她的熟悉,此时都被
得倒退一步。
“别来找我。”云渺之一字一顿道:“会死的。”
天香终于意识到了一点不对:“谁会死?”
“我会死。”云渺之毫不客气地说道:“你也会。”
天香公主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朋友,像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在一旁将这一幕尽数收归眼底的叶争流,心里咯噔响了一下。
叶争流清楚地感觉到:完了。
事态仿佛就从此刻开始,急转直下。
她能感觉到,此时的云渺之心
稍微有些急躁,不知是因为嫉妒之的威胁,还是因为她此时刻遍体鳞伤。
她也能猜到,云渺之这么跟天香公主说,多半是指望可以把她吓到。
那句“会死的”一定是实话,因为云渺之从不说谎。但她明明可以换一种其他的表达方式,如今非要这么直白的表述,可能是想严酷地彻底割断天香的念
。
但……
叶争流叹了
气,捂着眼睛,几乎不忍心再看下去。
她就说,向烽和云渺之都应该学学“说话的艺术”。
或者,要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哪怕懂点青春期心理学,也不会这么“
准”的一戳一个准。
天香公主十五六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