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蜻蜓。茶亦是活的，偏她一
独立于世。
沈青昭拿伞离桌，却迟迟不见动静。
回
。
卫坤仪还是坐立不动，沈青昭见状，不禁疑惑：她的样子好似隐有皱眉，是自己想多了么？
“我就说！”楼下茶客谈论得更大声，顷刻之间，她的愠色更显眼，沈青昭这下子才终于确定，对，卫坤仪确实在不满。可方才什么也没发生，难道说……她是在替自己生气？
不由打量过去，只见那按指何等长直，绝不比众，虽有剑茧，却不妨碍清竹之美。
它本该衬显清心寡欲。
此刻，却牢牢扣紧了，茶杯把柄。
过了许久。
沈青昭忍不住出声：“卫姑娘……”
卫坤仪这才重新看向了她，就一刹，沈青昭相信自己没有猜错——她方才眼最
处的地方，确实藏得一抹昭然若揭的憎恶！沈青昭未曾想到一次见她生气竟是为了自己，只因一群无关紧要的茶客，对名稍微不客气了一点，她就如此
狠……
沈青昭正纳闷间，也不过眨眼，她抬，对自己又是一副微微宠溺的笑，“走罢。”
这一前一后简直判若两，卫坤仪放下杯，那里满盈，脸色波澜不惊，她拿过长剑，小心将二的茶盏规矩摆好，每一下都尽量不出声。她安安静静，像院子后无声落下的梨花。
听闻动静，茶铺有前来收拾残食，是个小
娃，许是店主儿，卫坤仪又取出什么来，柔腰微斜，放下，待长袖移开时，竟也是碎银。
沈青昭见之忙道：“姑娘不必了，我方才留下的正是二份量。”
“我知道。”卫坤仪收好浅绞银袋，她姣面温柔，与沈青昭平
相处无异，却与方才天差地别，“你说茶糕尚可，我便多给一点。”
小孩咧嘴道谢，笑嘻嘻跑远。
沈青昭握紧了素伞。
她愈发不大懂眼前了，纵然拥得双天眼，也瞧不穿每一颗鲜红跳动的心。
卫坤仪朝阶下走，沈青昭沉默地跟在背后。茶馆门外，昏雨罩住街铺，肩挨肩，马贴马，她们今前来此地，是为了下一次远行调查鬼菟丝时做准备。
宝弓已失，总不能一直两手空空着，太后表示珍选任挑，但她还是拒绝了，只请了卫坤仪一陪自己前去鬼市。
“进来罢，卫姑娘。”
沈青昭撑起那把伞，身旁也很听话。
她们一齐踏进雨里，擦肩而过无数气极重的东西，不可言说的压闷，赶尸，盗墓，过路客，戴着青面獠牙的歹，一群正气的仙袍弟子……所有事
都万分怪，但最怪的，在沈青昭眼中，却成了同一把伞下的子。
她对自己太上心了！不，莫不如说在意得过分。
因为前一种，还可说为“喜欢”，是带着自知的；可后者却并不一定自知，它也许发生在两个之间，却与愫无关。它是占有，是稚
，是菟丝还未成熟，就先想牢牢锁住心脏嗜血。在意最好的友不是自己，在意第一的名号被抢走……种种绪混杂，就远无“上心”要纯粹得多。
沈青昭对除邪极其上心，也对天眼这称号无比在意。
卫坤仪是另一种天才，她的怪疾带来力量，强者自与强者为伍，自己不仅合适，年纪更也相近。
而她的这份感，若道为前者，师父这般喜好试探的，又为何挖不出半点
绽？若道为后一种，那么又是……何等理由呢？
这时传来卫坤仪的问声——
“姑娘想去哪一条街？”
飞雨溅在脸上，沈青昭没回答。
“沈姑娘？”
她再问，声音很轻，生怕走时，惊扰到了。
沈青昭拿捏伞，转过拐角后，半晌。
直勾勾地看着眼前——
“卫姑娘，我有一件事许要得罪你了。”
“什么？”
“你可不能打我。”
“打？”
“对。”她非常认真地问，“我想问，你……可仰慕过‘青出于蓝’？”
话音一落，卫坤仪愕然。
但眼前郑重其事，犹是在用脚试探瑶池地府，她一副置生死于度外的，问就问了，横竖大不了一死！
“我翻见师父的寄书，大抵也知姑娘你打听过我多次，”沈青昭越说声音越小，“本不怎留意，毕竟天眼罕见，姑娘为北狐厂探信亦是应当，但今次一见，这才察觉，卫姑娘好似对‘青出于蓝’这四个字尤其在意？旁倘若置喙，你必冷脸。可我……我这个‘青出于蓝’本，就站在那里，却根本不知为何生气……”
卫坤仪：“……”
沈青昭：“姑娘若早先听闻我在外的名声，其实十有五假，亦或许，它们都是真的，却不一定是真的我。那只是张面具，如今我已不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