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柔,令
忍不住想偷偷藏在耳朵里反复回味。
“我想知道,你的指甲这般短,可为何……”
为、为何?!沈青昭一听,立马就悬起了心,等等这是在问什么?她不会也懂吧?难道说之前其实是误会卫坤仪了,师父只是在作玩笑,自己还信以为真了?
她屏住了呼吸。
这时卫坤仪只一面抚指尖,一面问:“你的祖母却瞧不出来,你在练武?”
沈青昭一下子无语了。
“嗯……老祖母哪会在乎这个,问这作甚?”沈青昭在臂弯里假装困倦地说。
卫坤仪放下手指,“闺中小姐以琴棋养
,你指甲短,又总磨
皮,一看就知,你定在练什么东西。”
沈青昭道:“……我知道了,能不能别说了。”
“老祖母知道,只是不说。”
沈青昭听罢心思复杂,她言之有理,自己虽买通了下
,可再怎么伪装,对出门镇邪的欣然向往亦是无法遮掩的。
“你有一个很好的祖母。”
她说着,声音像牖外穿过梨树漫长的风,沈青昭顿时想到一件事,顿了顿,小心地问:“那你呢?”
“我。”卫坤仪说出她话间的一个字,却并无问意,它没有起伏,比纸上的字还平铺无叙,“我是一个
。”
沈青昭从伏案中抬起
,睡眼惺忪地看向眼前
,“去昆仑山修行前就如此么?”
她没有说话。
夜风阵阵,卫坤仪坐在对面,她整个
都笼在牖外夜色自然的光线中,年轻的眉梢,唇角,下
,也不过退个五年,她一定同其他小姐那般,方成笄礼,稚
如雏。
那年十八岁的她,同今差别不大,但十六岁,十五岁……定是有天差地别吧。
沈青昭想。
她的长发本就细软得好似初春杨柳,换身更明艳的衣裳,是忘不掉的风景,很多时候,沈青昭都觉得她相貌好,生得像一种白花,应该开在,开在……对,那种特别清静的地方,譬如祠堂之外,做坏事也不怕怀疑。
哪像自己,动不动就被
说:“其实你看着好难接近。”
沈青昭颇为无奈,还能怎说?以
取貌要不得。
也就在这时,卫坤仪很平静道:“我没有族
。”
对于这答案沈青昭有所预料,北狐厂培养出来的杀手大抵都如此,她正想继续说一些其他的事,远离这么沉重的话题时——
她又说:“被抛弃的孩子,应当不能算作他们的族
。”
沈青昭一听,整个
嗡嗡地像山震了似的,野鸟铺天逃窜,有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她不可思议地看着卫坤仪,而她无甚态,却不知道就这一句话,把自己的心
都变了。
“他们……把你留在了那里?”
“嗯。”
“你独自在那里生活到十六岁?”
“是。”
沈青昭腹诽道,好小的年纪,昆仑山不是一座山,而是一群山脉的总称,她住的那个地方也许还有其他
,也许根本没有
……
卫坤仪许是提及了旧事,她看着牖外,很远。
“他们在我眼前消失。”
消失?沈青昭不禁继续问道:“是出了何危急之事,他们才迫不得已把你丢下来?”
“不。”她说。
只是离开而已,对于一个孩子而言消失这个词,比较好听些。
沈青昭似懂非懂:“所以……你是几岁在那边修行的?”
“十二。”
“啊,十二岁,我好似能想到那年的你生得何样了,哎呀,我只随
一说……对了对了,我也是十二岁左右才开始正经习术,我们起步都算晚,可你却这般厉害,我还以为你是正经宗门出来的。”
“你亦是。”
“实在过誉了。”沈青昭说,总算把话题扯回来了。
若是拉到近几年的事上,聊得东西可就多了,沈青昭最擅长天马行空,只是在不着边际聊得片刻后,呵欠打得更多了。
她终于有点撑不下去,先道:“不行了,师父若明
瞧见我此番模样,定知道这些东西都是我后
补的……我先休息一会儿。”
卫坤仪遂一瞥牖外,霁云显光,昏昏沉沉,似雾帘似的挂着。
说完后沈青昭把
重新埋回了臂弯。
许久后,又是飒飒窸声,对面的
许也伏身了下去。她稍微安了点心,但很快地,手背又碰到一丝特别冰凉的触感,她当即清醒,又来了?不是吧,卫坤仪竟当真不困?沈青昭感到纳闷,可她又觉得眼前
属吃软不吃硬,故此在恹恹欲睡间用哄的语气道:“你也睡好么,否则我会愧疚。”
唉,这
形怎么她跟师父一模一样?
沈青昭郁闷地想,方过片刻,耳前响起一个声音:“青昭,我要握住你。”
好,好,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