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了脸，回内书堂，廷牧已经早早侯在那里，见他回来，上前回话。
“掌印，都已经查清楚了，那荆州牧是个酒酿饭袋，吃着父辈上传下来的祖业，
子过得丁点儿也不安生，纳了不少的妾室在家养着，他夫
何氏是商户之
，在家中并无地位，那叫青寰的司是何氏长，却不得荆州牧的喜欢，荆州牧最宠的是小妾沈氏，那沈氏才怀了孩子，何氏在府上碍了她的眼，正好逢上司大考就被撵来长安探亲了。”
冯玄畅嗯声，“还有其他的么？”
廷牧说是，“这青寰出生的时候有小疾，倒不是什么大病，也没病根。”
“沈念可过来了？”他问。
“沈御医在隔间侯着吃茶，正等您呢。”
冯玄畅没再说话，理理衣裳去见沈念。
沈念正吃着茶水，瞧着他一副沉淀淀的样子进来，就叹气。心道这是有又要倒霉了，他明明是个大夫，自从认识了冯玄畅后，已经越来越违背行医救的初衷，快变成这宫中杀于无形的顶尖刽子手了。
他调侃道:“我这十步杀一，千里不留行的做派，倒是很得你中意。”
冯玄畅揶揄，“大侠风范有什么不好？”他肃了脸，板板正正的:“回
你借着去给尚仪署小司们诊平安脉的由，送那个叫青寰的司上路吧。”
沈念惊诧:“一个小小的司，竟然值得你让我出手？”
他垂着眼喝茶，轻描淡写的，“她提了她担不起的条件，活着便是祸害，你送她上路，全是我给她的体面，廷牧说，这司出生时有小疾，没有病根。”
沈念想，这真正会为难，没有病根还要他让家病逝。
同冯玄畅说话，不能说的太明白，有些事一点就透，说多了就是错。他把茶盅里的茶喝尽了，说至多两年，宫里实在不想待下去了。
冯玄畅拿眼乜他，“那不成，你走了我怎么办？你舍得留我一个孤零零的在这内廷里无依无靠？”
沈念扶额，略一漾攒个会心的微笑来，“我说不过你，你这个心肠最坏，若不是为了你，我舍了自由身留在宫里？我图做个清闲不够自在么？”
冯玄畅笑笑，“图你心里有我，常思，你不要学李修葺那没良心的离我而去，这禁廷，我一个难挨。”
唉，他同他说话，越来越是没正形，两个爷们说这这种话不是叫旁难为
么？
沈念起身，一弹袖，“你司礼监的茶水我都快喝不起了，得，走。”
冯玄畅送走沈念后，吩咐廷牧去尚膳间取食盒，特别
代廷牧，多要一碗红烧
。他说允淑正在长身体，得好好补补。
允淑此时正在内书堂坐着发呆，她手里的折子已经整理完了，蓝批小字写的颇有风骨，个个像刀子刻在纸上似的。
冯玄畅拎着食盒回来的时候，她刚好无聊唱完一曲春江花月夜，余音还未散去，听到有拍掌，她回，含羞带怯，“你领食盒来了？”
“嗯，红烧，”他打开食盒，把菜摆出来，“还有你
吃的水煮鱼片。”
允淑两眼放光凑到桌边，主动搬椅子坐下，“大监大怎么知道我吃这些？”
冯玄畅沉声，“李府上了年纪的管家说的，吃吧。”
她实在是饿了，回宫的时候没用早饭，笠韵只顾着给她收拾首饰和衣物，临走才塞给她两块甜酥拿来填肚子，那点心一
便没，根本就不打饿，她饥肠辘辘的做了一上午的工，前心贴着后背的滋味实在不太好受，也就没跟冯玄畅客气，拿了筷子去夹菜。
两吃完，允淑把残羹剩饭重又装进食盒，过了晌她就要去掌执文书殿那里当值，便揽了送食盒回尚膳间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