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淑儿府上多少时
了？”
惭凫掰手指
算算，道：“回姑娘的话儿，
婢已经在府上当值小半月了。”
李允善额首，“你瞧，本来你应该是在她屋里伺候端茶送水的，倒叫你来照顾我和兰姐儿了，兰姐儿夜里闹得慌，叫你平白多添了麻烦。”
惭凫忙矮身，“大姑娘折煞婢了，奈奈姑娘买婢来府上本就是伺候
的，伺候大姑娘还是姑娘，都是婢的福气，当不起麻烦二字。”
“嗐，允淑成天早出晚归的也不知道忙些什么，这府邸也有了，伺候的也有了，安安稳稳在家里做个清闲姑娘多好，偏偏去跟爷们儿争强，那朝堂上的事儿，泥
点子多，哪是她一个姑娘家家的能应付的。”
惭凫
笑，奈奈叮嘱过她们这些，在府上做事要少说话，
风紧着些，再说也断没有下议论主家的道理。
她去把装满花生米的升抱起来，看看天色，道：“大姑娘先坐着，婢去把这些碾碎了，回放盐和五香炒一炒，这时候还没有芝麻下来，花生做芝麻盐也是香的。”
李允善见惭凫没接她的话儿，又岔了别的事
，有些无趣，起来拍拍身上沾的土，“那你去吧，若是用我帮手，就喊我一声，兰姐儿睡着了，我闲着也闷的慌。”
惭凫哎一声，抱着花生退了。
瞧惭凫去了小厨房，李允善踅身往园子里去，兰姐儿睡着的时候，她没事儿，闲得慌，就自个儿在园子里
晃。
她住的这个园子种了排排湘妃竹，竹影斑驳，暮色渐渐合拢，天凉了月亮就格外亮堂，早早就在天上挂着。
紧紧身上的狐裘，李允善心里空落落的，没了沈念做依靠，如今只能事事指望着允淑这个妹妹，她呵呵手，抬眼望天，长吁气。
竹子沙沙作响，没有起风，她定睛往竹林后的墙看，竟然看到个影，心咯噔一跳，斥道：“谁在那里？”
“嘘，别吵啊大姐。我这偷偷溜回来的，不能叫瞅着，你可别害我。”
李允善心噗通跳，低声喝问：“你……谁？”
少年从竹林里走两步，探出来，做个禁声，“大姐，你别说话，我是来看李允淑的，她在吗？”少年挠挠，“她是住在这里吧？”
李允善警戒的打量他，“你是她仇家？”
“啥？”庭降挠挠，“我跟她做什么仇家，她是我救命恩。”
李允善才松了气，“既如此，你怎么不从正门大大方方来拜谒？等
了夜来爬墙，是个不正经的？”
庭降瞪她，“我万里雄风惊世上，一身正气
间，我哪里不正经？你这个大姐不要说话。”
李允善皱眉，“半大孩子是家里没教？这样没教养的。”
庭降要同她分辨，正开，忽而觉得没那必要，摆摆手，道：“我不同你说话。”
两个你一句我一句，谁也没让着谁，说着话的，允淑和覃时回来了，老远看见庭降，她还大吃一惊，跑两步过来拉着他上下观看，喜道：“果真是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庭降傻呵呵的，“庶妃……哦不对，现在是李姑娘，我想吃你做的菜了，上次炒的那个叫什么呀？今儿做给我吃罢。”
她说成，“你且在府上等阵子，我还有些事得去办，回来再和你说话，你想吃什么，趁着我不在的时候好好想一想，回我给你下厨做。”
庭降心满意足了，乖巧的不得了。
她叫奈奈在府上好生照看着兰姐儿，拉着李允善往府外来。
上了马车，覃时给马辔一套，拉拉缰绳，“大，咱们走了，您和大姑娘坐好。”
她答应着，“走罢。”
李允善瞧着她，纳闷儿，“这是要去哪啊？”
“去青绮门吃酒，沈大在等着姐姐哩。大监大说了，沈大这两回府上查了，沈家夫什么都给沈大说了，那沈老太太如何为难姐姐的，沈大如今都是知道的。”她拉李允善的手，放手心里拍拍，“他今儿是实心实意来给姐姐赔不是的，姐姐放心，若是姐姐不愿意再同沈大好了，我也是站在姐姐这边的。姐姐如今有我这个提刑官做倚仗，再寻个俏郎君也是成，用不上在沈家这一棵树上吊死去。若姐姐还舍不得沈大，咱也有法子，分府别住就是，那沈家老太太还想欺负怕不行了。”
李允善幽幽看她，“这话儿是常思说的么？”
她郑重点，“沈大说了，带你和兰姐分府别住。”
李允善挑帘，望望外灯火阑珊，略有些怅然。
都说
镜重圆，就算分府别住又有什么指望？真能重圆么？
熬了这么多年，她以为总有一天能熬到，能进沈府做正大娘子，生下来兰姐儿，沈念说沈老太太体恤她，要接她进府里去将养身子，她满心欢喜，以为沈家老太太总算是愿意接受她了，却没成想是场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