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备上份厚礼过去, 允淑虚十岁就被流放了,这许多年是受了不少苦的,到底她命好些, 如今做了堂上官,又救驾有功,官家都在朝堂上给她说话,还为她动了典籍律例,恩准以后
子可参加贡试,谏院那些顽固不化的言官都不能说什么,我身为她阿姊,更是为她高兴。”
这番话说出来酸不溜秋的,只是沈念没往
处想,只以为她说的都是出于真心。
到了后院,
使端上来酒菜, 沈念给李允善倒满一杯, 道:“咱们也许久不曾对饮了,近来糟心事儿多,如今好了, 老太太那边松了
,你是我的大娘子了,冯兄也有了家室,我心里
高兴呢。”
他本来就同冯玄畅要好, 李允善和李允淑又是姐妹, 这是亲上加亲的好事儿,他心里高兴,也就难得多喝了两杯。
沈念喝酒向来不多喝,夜里也经常会突然被诏
宫, 他有分寸,吃酒误事,贪杯不过三次,便搁了酒盅。
李允善拿帕子掩嘴角,抿唇笑,“常思,今儿陪我多喝两盏罢,允淑在朱雀街给我盘下两间铺面,往后我手里
也有进项了,你平时忙,回
我也忙,就没空闲吃酒了,咱们今儿晚上醉一回罢,左右宫里也无事,就不看诊了。”
想想也是,还从未纵恣过,美酒佳
,沈念点点
。
推杯换盏下去,李允善唤两声醉倒在桌前的沈念,见沈念是真醉了,便嘱咐桂枝扶进去歇了,自己换上衣裳到北宫来。
轿辇子在北宫外
停了,她掀帘下轿,跟蓝翎侍卫一打听,说是庭降不在北宫,去了承恩园。
她倒是扑了个空,转而瞧瞧天色,顶晚了,这时候再去承恩园,又得惊动允淑。
冯玄畅不是真太监这事儿,她得单独同庭降说,只要庭降有了冯玄畅的短处捏在手里,就不怕冯玄畅不做考量,这婚事可以作罢,命总不能不要。
不过还是要把沈念撇
净的,沈家不能牵累进去。拢拢
发,李允善衡量半晌,觉得不能拖,时候晚了也不打紧,要紧的是先下手为强,迟了等允淑和冯玄畅大婚,再去揭发可就什么都晚了。
到时候允淑作为家眷也难免刑罚,她是要靠着允淑生财捏权的,不能把允淑搭进去,让自己没了指靠。
一番思量,她心下有了盘算,嘱咐轿夫重又折道儿去承恩园。
夜凉如水,色若泼墨,几家灯火阑珊,街上更夫敲打梆子。
李允善从后院敲承恩园小门,府上婢子平
里出去采买都是走这里,守门的婆子开门探
瞧瞧,识得她,揖个礼,“大姑娘这么晚了才回?这外
都没
影子了,大姑娘快些进来罢。”
李允善塞给婆子块碎银钱,“刘妈妈,今儿我回来时候晚了,你莫说出去,淑儿忙的很,别给她平添担心,今儿你守好门,且当我就没来过。”
刘妈妈看看手里的碎银子,喜笑道:“成,大姑娘放心就是,老
知道了,您快些回院里歇着吧。”
李允善提提裙摆子,额首道好,又问道:“今儿庭降是不是在府上的?”
刘妈妈想了想,回道:“庭降公子哥儿未曾来,您问问前
当值的?老
守着后院的门,爷们儿都是走前院的,老
也见不着。”
李允善想了想,也是,在后院也打听不到什么,庭降便是到了承恩园来,后院这
也不知道。
她点点
,带随身伺候的烈烈到前院来,路过偏厅正瞧见庭降屋里
燃着灯,立时喜不自胜,嘱咐烈烈在外
候着,推门进来。
庭降皱眉看着几案上两吊铜串子,托腮想事儿,听见动静抬
,见是李允善,不怎么客气道:“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李允善轻笑,过来与他面对面坐下,“瞧瞧大殿在做什么的,
给大殿带来个好消息,想着大殿听了,指定开心呢。”
庭降叩叩几案,“哦?说来听听。”
“这件事儿有意思,大殿听了可别吃惊,您不知道,蚕室也有手抖的时候,那冯掌印,不是个太监身子哩。”她随手拨拉两下铜串子,笑了笑,“您说,若证实了他不是个太监,得是个什么罪的?”
“行车裂,灭三族。”庭降冷脸看了李允善一眼,“本殿倒是没看错你,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能这般不择手段。你这罪名往厂臣身上一安,就是让他万劫不复了。”
李允善没什么表
,呵笑,“有时候就是这样啊,世上没有公平可言,若他是个真太监,我也尚且念在他同我一样可怜的份上,只规劝允淑悬崖勒马,他还是做他的冯掌印,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可偏偏就是让我知道他不是个真太监,凭什么他们都可以好好的活着?凭什么只有我一个
要受尽磨难呢?圣
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看到的却是只有我一个
为刍狗,我不甘心呐,大殿,
和
怎么不一样呢。”
“心不一样,
自然不一样,你我不过都是执念,我放不下李允淑,你放不下你曾经受过的磨难,谁不是可怜
呢?”他自嘲,“你这消息从何处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