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是满满的一筐豆面窝
,这是昨天傍晚才蒸的,大冷的天不好发面,每次都多蒸一锅,一家
能吃两天,没办法,能吃的都是自己生的,唯一一个肚子小的还不是自己生的!
又想起了不愉快的事,周氏那张本来就黑的脸更
沉沉的,二儿媳
王氏在后面看婆婆那
细样直撇嘴,又看她那脸黑的要起风,马上把手里的柴火一扔,上前接过小笸箩,强笑道,
“娘,你快坐,要做什么你只管吩咐!”
说着说着眼扫过婆婆的大肚子,心里起了怨念,‘这当嫂子的还要看小叔子,真是让
笑话啊!’心里又升起那个天天都要想的盼
,啥时候才能分家啊!
周氏对亲儿媳
的乖觉很满意,伸手摸摸自己的肚子,又弯腰在竹篮子里摸了三个
蛋出来,这大冷的天母
不
下蛋,眼看着自己要生了,这
蛋可是被她当宝贝看着的!就指着两筐
蛋坐月子呢!
相较于二儿媳的身材小巧面貌姣好,长媳长的高高壮壮,很快大步流星的挑回来一担水,长子跟在后面
一脚浅一脚的端着淘米盆,进门就看到周氏那张常年不带笑模样的脸,
“娘!”
周氏眼皮都不抬,只是冷淡的‘嗯’了一声!
夫妻俩把两桶水合力倒进水缸,田树满挑着两个空桶出门,他腿脚不便,早起
的活就是扫扫院子打打水,水井在隔壁老院里,一担水挑过来能洒一半,这大冷的天媳
担心他湿了鞋,总是一早过来帮着挑的。
随着灶膛的火升起,灶房里暖和起来,灶台上的三
锅很快就冒出了热气,程氏手脚麻利的把淘好的粟米倒进大锅里,又添上昨晚泡好的爬豆,拐锅里添上几瓢凉水,待水一热,就被舀到盆里,一大颗菘菜剥洗
净,切成大块扔到前面的小锅里煮上。
王氏架上柴火后,把靠墙的饭桌拉到中间,他们家
多,现在又是冬天,除非来客
,一家
吃饭都是在灶房挤一挤。
柴火渐渐熄灭,灶房里饭菜的香味飘满了小院子,三个
都回房喊各自屋里的孩子起床吃饭。
田桂芝早就在爹娘起床时就醒了,这大冷的天,实在是不想离开温暖的被窝,反正她还小,有小六叔在前,说懒也
不到她。
“吱呀”一声,门被从外面推开,‘呼’的吹进来一阵冷风,床上的小脑袋‘嗖’的缩进了被窝里,这风可真
贼啊!
程氏一进里间门就看着床上那个小鼓包笑了,这丫
混不像
家那淘气的孩子,知冷知热的,可会猫冬了,弯下腰轻轻拍了拍被子,柔声唤道,
“桂芝,快起来吃饭了,吃完饭你要是想睡再回屋继续睡好不好?”
田桂芝一掀被子坐了起来,她早就在被窝里把衣服穿好了。
“娘,外面还结冰吗?”
“嗯,冻的地都是硬邦邦的,不过今天太阳好,等会就化了!”
程氏伸开手臂,
“地面滑,要不要让娘抱过去!”
“不要抱,我要自己走!”
又不真是小孩子,田桂芝可不舍的累着每天从早忙到晚的娘亲,坐在床边套上两双袜子穿上棉鞋就往灶房跑。
灶房里因烧过早饭,屋里明显暖和很多,一张四方大桌子,围坐的满满的,只是一个普通的三代同堂,就有十二
,这是田桂芝不敢再赖床的主因,因为晚了一步,就等着饿肚子吧,他们家可没有留饭一说!
灶台上一圈热气腾腾,清可见底的粟米粥,豆味很重的豆面窝
,一大盆腌萝卜条,一盆水煮白菜,就是今天的早饭了!
脑门上只扎了一个小揪揪的田桂芝是全家唯一的丫
,洗脸漱
后在长凳上居中而坐,和左手边的小六叔右边的小堂弟是同等待遇,小木碗里是稀薄的粟米粥,三
面前单独一小碗水煮菘菜叶子,此时三
却都是眼
的看着当家主母,还是小六叔没忍住,
“娘,我的蒸蛋!”
“急啥,哪天少了你的蒸蛋了?”
周氏瞪了沉不住气的小儿子一眼,从大盆后端出来一个小碗,顺带扫视了桂芝和大孙子一眼,要不是这俩娃,这碗
蛋羹可就是小儿子独享了!

的
蛋羹散发出一
香味,另一张凳子上的几个半大小子都没忍住吞了
水,可他们早已经没这待遇了!
六郎眼睛一亮迫不及待伸出小木勺,他比侄
大几个月,长得又壮实,论抢的那肯定是
一份!
“停!”
田桂芝早有预防,直接把碗给抽到了自己跟前,
“我来分!”
只见她用筷子在蛋羹上画了三条线,
蛋羹被均匀的分成了三份,把碗先往最小的堂弟面前一推,
“毛毛先来选。”
旁边比她小两岁的毛毛还不会比大小,选了离自己最近的一块,二娘站在儿子身后,笑眯眯的帮儿子舀到小碗里,小桂枝这一点可招
稀罕了。
“六叔,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