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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厂观察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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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厂观察笔记 第10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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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的是将制度和心算到一起。

张洛如鹰隼盯食一般地看着杨婉,“《大明律》何曾准政?杨婉,你是自寻死路。”

杨婉抬起,“我明白,但我没有别的路。我不谋害任何无辜之,我只为受冤之伸冤,《大明律》的确不允许来做这件事,但我想问,如果我不做,谁来做?”

她说着朝张洛走近两步,“桐嘉书院八十余被你虐杀,张展春惨死,郑秉笔被杖毙,我姐姐被囚,哥哥差点死在寒江上,皇长子终惶恐于承乾宫,既要尊君父,又要明大政。我不说我作为一个应该怎么样,作为一个没有失去心智的,我救不了他们,但我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张洛一把锢住杨婉的手腕,杨婉怀中的药瞬间摔散在地。“你这般狂妄,置我大明官政于何地!”

“那你做啊。”

杨婉目光一软,“张副使,你救救有冤之……如果你能救他们,我甘愿被处置,如果你救不了他们,那就求你放过我。”

她说完,一点一点把自己的手腕从张洛的手中抽了出来,她吸了一气,挽起袖子去地上的药。药太碎了,又被张洛踩碾过,怎么捡都捡不完。她所幸跪伏下来,放下袖子去拢。

张洛低看着杨婉的手。

杨婉在他眼中,一直很矛盾。

和所有诏狱的囚犯一样,囚服裹身后,杨婉就是一个手无缚之力,浑身发抖的囚。如今跪在地上药材的模样,也是和其他的宫一样的卑微无措。但不管她有多害怕,多恐惧,她仍然可以在言语上挟制住他,张洛甚至觉得,那不是言语上的挟制,是一种“气节”对另外一种气节的碾压。

至于他为什么会把“气节”这个词用在一个身上,他自己也想不明白。

“来,帮她捡”

杨婉跪坐抬,“我不需要男的怜悯。”

“不要男怜悯你靠什么活着。”

杨婉抿了抿唇,“靠我对你们的怜悯。”

张洛对捡药的校尉道:“把她拉起来。”

杨婉被锦衣卫架起身,在力士面前,她就像一丛绒绒的藤萝花,伶仃地挂在那儿,张洛抬起手,然而手指还没触碰到她的下,却听她道:“我不喜欢被这样触碰。”

张洛沉默了一阵,慢慢地垂下手。

校尉把捡好的药呈给张洛,张洛接过,伸手递到杨婉眼前,杨婉戒备地看着他,却并没有接下。

张洛仰起下,低目看她道:“杨婉,我没有你想得那般无耻。父亲有负皇恩,理当判罪,清波馆一案我不会报复你,你不服礼法管束,手朝廷官政的罪,我也暂且记下。”

他说着将手臂一抬,“药拿回去,你好自为之。”

金阳西垂,满地长影。

杨婉将药抱回怀里,半晌,才缓缓地把强顶在胸的那一气,哽了出来。

她拢紧衣衫,快步走到内东厂,邓瑛却并不在厂衙内,覃闻德告诉杨婉,明常朝,陛下要临奉天门,司礼监今按例要大议,都主参议去了。

大明自太祖皇帝起,朝通常都是不停歇的,即便恶劣天气,也很少免朝。只有遇到后妃、亲郡王薨逝,例行“辍朝仪”一到三不等。但到了贞宁帝这一朝,却逐渐懈怠起来。贞宁四年起,常朝基本上已经罢行,常行政彻底给了司礼监与内阁配合,只有遇到重大的朝政议题,贞宁帝才会登奉天门听政。

杨婉推算贞宁十四年的时间,最近的一场皇帝亲临的常是正月二十三,也就是明

贞宁帝王对国家财政的掌控是有执念的,年初通常大议财政,这是家国生路,一旦议得不好,对户部和地方赋税甚至边防都是浩劫,再加上,今年是杭州试行“田亩新税”的第一年,内阁年前就在养心殿陈过,恳请贞宁帝临门钦议。

皇帝要亲临朝,一晚司礼监几乎都不得睡。

邓瑛久坐难起,索立在书案前,弯腰翻看户部的奏章。

檐下化雪,雪水一梭一梭地砸在窗下,正堂内的炭火越烧越少,两个小太监见邓瑛畏寒,便偷偷将炭火盆子挪到了他的脚边。

“腿上又不好了吗?”

何怡贤从外面走进来,胡襄忙服侍他脱下斗篷。

邓瑛放下笔,“谢老祖宗关心,季节之,总是会疼几。”

何怡贤走到他面前道:“还能支撑?”

婢能。”

“我看得养一养。”

邓瑛垂不言,何怡贤道:“弹劾你的折子内阁已经写出来了,明朝上,便有当朝诵奏。”

邓瑛握笔的手顿了顿。

何怡贤续道:“知道起是谁吗?”

“不知。”

“是你的老师。”

邓瑛慢慢握紧了手中的笔。

何怡贤看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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