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福拉图大怒：“除了杀
，你还会做什么？”忠恕忍不住反讽道：“也许我在战场上斩杀过对手，但我不喜欢杀戮，与殿下相比，也谈不上会杀。”福拉图霍地站了起来，瞪视着忠恕，蓝眼睛像狼眼一样放着光，忠恕平静地看着她：“我杀只是为了救，不是为了立威。”达洛见忠恕公然顶撞福拉图，
上直冒汗，看福拉图的样子，立刻就要发作杀，可令他意外的是福拉图瞪了忠恕一会，转对他道：“把他带到灰帐去，当着他的面把那个假道士杀了，让他顶上。”忠恕浑然不惧，虽然他刚才想过要委曲求生，但事到临，要让他阿谀乞怜，苟活一时，绝对办不到。
达洛带着忠恕出了大帐，福拉图问致单大：“老师，您认得此？”致单点点，眼睛眯成一条缝：“他是商队首领的护卫，曾经来过两次。”福拉图一怔：“来拜见您吗？”致单大点点：“这不是道士！”福拉图道：“您也听见了，达洛认定他来自于中原最有名的道观。”致单大道：“看面相这倒像是中原的书生，可能与达洛师父一样，是一个出自道观的烈士。”福拉图道：“这倒有意思了。如果是像定西可汗那样的，收服了他，对我们必有大用。”致单大微微摇：“这不是为富贵而来，其心不测，最好杀掉。”福拉图道：“不忙在一时，达洛已经制服了他，要杀他就像拔颗小
一样容易，如果他有心投靠，错杀就太可惜了。您今天没见识此的凶悍，简直就像轧荦山现身，附离们都吓
了胆。”轧荦山是祆教的战。致单大眼睛缝里透出亮光，叹了
气：“殿下对凶悍之过于纵容了，身边这样的太多，有朝一
起了风波，只怕会反噬于你。”福拉图笑道：“老师，从小您就教导我，成大事者冒绝大风险，无非常之，成不了非常之事，只任用羔羊一样的，必定落得与羔羊同样的下场。”致单大无语。
达洛带着忠恕出了大帐，向紧邻的一个较小毡帐走去，这个毡帐门也有两个侍卫把守，达洛转身对忠恕道：“段壮士，你小心应对。”忠恕不知他是何意，达洛推开门进去，忠恕跟着进来，只见帐中灯火通明，里面放置了几张胡床，二张桌案，除了两张胡床上放置了铺盖，其它的地方包括毡垫上都堆满了书，猛一看像个书房。有两个正在伏案写作，见达洛进来，都是一怔，停下了笔，达洛对左面那道：“枢机道长，请出来说话。”那是个四十来岁留着长胡子的，看形貌衣着，绝不像个道士，他站了起来，谄媚地笑道：“达
大，特勤殿下有召吗？”达洛不理他，他从案上捧起一叠纸来，弓着腰媚笑：“达大，这是我新译的道经，先请您过过目？”达洛不接，对着忠恕点点，然后示意那枢机道长跟着他出去，枢机道长无奈，只得把纸放回桌案上，跟着达洛出去了。
福拉图命达洛当着忠恕的面杀了那个枢机道，不知为何他没遵命。忠恕关上了门，另一个看着他，满脸疑惑，忠恕见他五十上下年纪，白净脸，穿着与突厥相似，却留着一短发，不知是何许。那呆呆地看了忠恕半晌，缓缓问道：“枢机道回不来了吧？”忠恕点点，达洛虽然没有当面杀那道士，但也绝不会放他活路，那指了指对面的桌案，又指着一张胡床，道：“都是你的了。”看来这些是那枢机道留下的东西，自己接手了，忠恕走到桌案前，见上面竟然摊着一本《出家因缘经》，像是商队携带来的，另有几页纸，上面写着突厥文字，看不懂何意，又翻了翻胡床上的书，赫然都是《大
真经》、《道德真经》、《庄子》这般的道家名篇，想不到在漠北原上，还有在修持道家经典。那的眼睛一直随着忠恕转，这时道：“枢机来自崆峒山云仙观，道法不错的，可惜文才有限，译得过慢，又注解不
，特勤殿下早就看不惯了，唉！”忠恕这才明白枢机道是因此而被祸，他一个真道士竟然被自己这个假道顶替，真是好没来历。福拉图想把道家经典翻译成突厥文，这又有何用呢？
忠恕苦笑一声：“我一个字也不会译，福特勤只怕永远不习惯。”那盯着忠恕的脸，小心问道：“道友来自哪座名山呢？”忠恕道：“我从小在祁连山中长大。”那一愕：“恕我冒昧，没听说祁连山上有道观呢。”他没听说过朝阳宫，忠恕道：“我不是道士。”那微皱眉：“请问阁下修的哪门典籍，尊师是何门派啊？”忠恕道：“我只识得几个字，看过的书也有限，没有老师。”那眉皱得更紧：“阁下可有著述？”他一直想当然地把忠恕当作一个饱学之士，忠恕道：“我识字不多，看书都吃力。”看忠恕的色不似在说谎，那更是惊讶，忠恕脆把话一下说透，省得他再
猜：“在下段忠恕，是商队的系马，因为看不得突厥滥杀无辜，所以与他们有了争斗，失手被擒，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和突厥打仗了？”忠恕点点，那紧问：“还死了？”忠恕道：“我杀了几十个附离。”那嘴
张开，好半天合不拢，过了好一会才喃喃道：“每个附离都像闪电一样被特勤殿下痛惜，想不到…”忠恕觉得他的样子有点可笑：“那两只狼也被我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