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得不错。
离开学校，他先给男
打电话，说今天家里有事不能去吃晚饭，再骑着车去指定位置，见自己从未见过的姥爷。
一路上，天空打了个闪，开始下雨。少年加快了蹬车的速度，逆着雨往前骑。
32.
骑到一半，雨开始变大了。少年不得不停在路边，找地方避避雨。
刚才还好好的天气，这会儿说下大
雨就下大雨了，少年全身淋湿，给男打了个电话。
“你到家了吗？”男上来就问，“下雨了，你到家了吗？”
“这么关心我啊？”少年耍赖一样，声音快要被雷声盖住。
男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些许的着急。“你怎么还没到家？”
这样一问，少年舒展眉
，刚才因为淋湿的不愉快全部都没了。那个家算是家吗？肯定是自己的家，自己从出生就住在那里，男也在那里住过十年。
可是那真的是家吗？少年看着满大街匆匆而过的行，羡慕他们，也眼馋，这么大的雨，他们都能不怕淋湿冒雨前行，一定是家里有非常重要的了，等着他们呢，勾得他们不愿意在缤纷缭绕的世界久留，只想回去见那个。
这份着急，少年也体会过，每天中午下了课，他往男的屋里狂奔都是这个心态。就连电梯下来慢了，他都想和家吵一架。
你们不着急，慢慢悠悠下来，我他妈下午还上课呢，中午就这么一点时间。
现在，少年的心里莫名其妙安静，舒适，自己也是在雨里有惦记的了。
“喂？”男听这边没有声音，又跑去阳台看天气，“喂？听得见吗？”
“嗯。”少年捧着手机，开了公放，特意拿在嘴唇旁边说的，“我想你了。”
男的眉心突然一热，想起那天被堵在厨房里，额落下的一个亲吻。
“你想我了吗？”少年很认真地问，说话的背景音是下雨，淅淅沥沥。
男捏着手机，仿佛捏着自己碎过一次的心。他对着手机说话、呼气，不知不觉间，心已经被补好了。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想我了。”少年懂，男脸皮薄，又因为他曾经和自己父亲的关系，不敢往前一步，他咬了一根烟叼着，其实也不是很喜欢抽，只是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成熟，不那么像一个……没走出过校园的高中生。
他痛恨自己的年龄，恨死了。少年听班里的同学聊起过一些小说，什么高中生就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了，掌管家族命脉，开启商业地图，几大家族联姻，又或者逆袭了自己家的董事会，让长辈们望而生畏。
少年每次听完都想笑，小说就是小说，真实世界是真实世界，再牛
的高中生，也玩儿不转社会上的老油条。少吃了几十年的大米，就连面对面吵架，也只能发泄
绪，根本骂不出个逻辑管理来。
自己是弄不过老爸，要脉没脉，要事业没事业，手里大部分的钱，还是母亲留下来的。牛的高中生那么多，为什么不能算自己一个？少年抽着烟，听男在那边支支吾吾，再说话时，声音里都是笑着的。
“雨太大了，我在路边抽烟呢。”少年说，“你吃饭没有？”
“吃过了，你……你在路边怎么能给我打电话呢，还抽烟？”男打开窗户，伸手接了一把雨水，“还打雷呢，万一……”
“万一雷劈着我，是吧？”少年笑他杞忧天，低着声音说，“那你叫我名字一下，我就挂电话。”
“快闭嘴，不许瞎说。”男快被这个高中生气晕了，“以后……以后不许说这些话。”
少年笑得更得意了，看满街的，也没刚才那么羡慕，你们下大雨没关心，我有，“嗯，雨小一点我就骑了，你早点睡。”
男看着即将过去的乌云，仿佛能看见十几分钟后的蓝天和彩虹，这只是一场雷阵雨，会过去，一切都会过去。
“你穿我校服睡吧。”少年突然要求。
男羞得差点把手机掉了。
“校服我天天穿。”少年把烟摁灭，甩了甩湿发，“你穿着睡，我觉得自己抱着你。”
“你快回家。”男不敢答应，挂电话又有些不舍，“到家，给我发个微信啊，告诉我一下。”
少年笑得比谁都得意，答应了，放好手机，重新骑车出发。
地点是一家茶餐厅，少年抹着脸上的雨水进去，一串湿湿的脚印。这里是非常高档的地方，很安静，少年的到来犹如安静水面里掉进一滴油，格格不
，炸开了。
但少年无所谓，他和经理报了下姥爷的名字，果然，经理把他引到楼上的包间里。门一推开，他看到了满银发的老。
两个。
估计是妈妈的爸爸和妈妈。
他无言以对，从没见过面，那边的老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看他。
“我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