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早就黑了，男
在厨房切葱姜蒜，老要做红烧里脊，他帮忙打下手。01bz.cc
“小老师，你刚才唱的那首歌，真好听啊。”少年的姥姥负责今晚掌勺，回忆方才的旋律，“好像……好像听过。”
男低下
洗净手，刚才自己哼唱的歌曲就是成名曲。“有些歌……旋律都差不多，您要是喜欢听，我再唱几首别的。”
“不，旋律差不多可是不一样，我肯定是听过，不要看我年龄大，耳朵可是很灵的。”姥姥边笑边回答，一想到外孙回来吃饭，整个的
状态年轻了好几岁，“音乐是伴随一辈子的事，我可能会记错很多事，像我家老儿的高血压药放在哪里就经常忘，可是歌曲的调调不会记错。我家以前就是搞音乐的，妈妈
唱歌，我也，
儿也……到外孙这里就不行咯，那孩子……怎么连五音都找不着呢？”
“他确实不是唱歌的材料。”男回忆起少年的歌声就想笑，如同魔音贯耳，“但是他不是不全在调上，偶尔唱几句还可以。”
“你是他的老师，当然偏心他，他唱歌什么样我听不出来？”姥姥叹了叹气，“不会唱歌也好，搞艺术的单纯，他不搞艺术，离唱歌越远越好……我们家不能再出一个了……”
男静静地听着，听老唠唠叨叨地说，话里话外没有谈及那个一个字，可男隐约觉出她的话题里有少年妈妈的影子。那样一个纯净的热艺术的碰到
骗子，自然无法全身而退。就连自己，回想起被感
控的那些年都如同掉进冰窟。
“对了，小老师，你悄悄告诉我。”姥姥的语调转换，很好的，眼睛也眯眯笑着，“我外孙在学校里有没有喜欢的同学啊？”
“啊？”男手里的抹布掉了。
“他这个年龄肯定有喜欢的孩子。”姥姥很笃定地说，“您要是知道了，一定要多多提醒他，追孩子不要总是欺负家，要写书，字一定要好看。你看他那个脾气就不好相处……将来哪家孩子能看上他啊。”
男把抹布又捡了起来，不好意思抬。自己就看上他了。
“孩子从小没有管，也不知道他爸爸对他好不好，所以脾气差，说话也不好听。”老慢慢地说着，“他不和我们诉苦，也不和我们提这些年怎么过的，恐怕没有照顾他……咦，刚刚他不是发信息，说马上就到吗？”
“是啊，是啊。我这就去接他，外面天都黑了，万一碰上坏就糟糕了。”男突然想起这档事，赶紧洗洗手，换鞋下楼。小区里安静得出，只有远处两个在遛狗，他朝大门方向疾走，朦胧间，看出一个熟悉的影儿。
校服，高个儿，刚长成的肩膀，不算成熟的脸。
他叫了一下少年的大名，那个影儿就停住了，紧接着朝他走近，越走越能看出姿态不对劲。
“你
什么去了？”男开始跑步，向那个一瘸一拐的影儿靠近，身份从男朋友逐渐变回家长，语调也不一样了，“这么晚了你不回家？知不知道家里多担心啊？”
少年其实早就进院了，一直在楼下徘徊溜达，不敢上去。“我……”
“你不会又和什么打架了吧？”男最担心这个，“社会上什么都有，万一给你打坏了……”
“我没打架。”少年的
低着，不敢看对面，他不敢回去，原本想把奖杯修好给心上一个惊喜，现在惊喜变巨大惊吓，根本没有复原。所以不敢上楼，正想着怎么解释这个问题，男就下楼接自己来了。
“那你什么去了？快上楼吃饭，饿不饿？”男没看出他手里的是什么，只知道他瘸得厉害，“伤哪儿了？疼不疼？”
“摔了一下，不疼，小伤根本不疼。”少年说，忽略右小腿和右大臂成片的擦伤，密密麻麻的小
子连成一片，沁出丝丝的小血珠，“那什么……我有东西给你。”
男刚要拉他走，又转过来。“给我什么？”
“给你……这个。”少年规矩地站着，小学生
作业一样，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对不起，我修不好了。”
男看着他手里的东西，惊讶中认出那就是自己的奖杯。它曾经什么模样来着？好像快要记不得了，摔得太惨，再也立不起来。他傻在原地，看着奖杯，又看看少年，不太理解似的。
“我去修了，但是家说摔得太严重，没法修好，只能弄出这样。”少年小心地说，把奖杯往前递了递，“刚才还差点儿给摔坏了，对不起啊。”
男往前靠了靠，手往前伸，去触碰修补好的底座。明明这是他自己的东西，却恍如隔世。他碰到了一下又立刻去看少年，院子里特别安静，静到他听到了耷拉着脑袋的少年的呼吸，和他说的每一句对不起。
他以为闯了祸，不敢上楼，却不知道自己已经做好了饭等他回家。
“摔哪儿了？”男把奖杯接过来，心烦意
地心酸。少年总是凶
的也习惯了，突然软这么一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