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道：“只是这心啊，就是放纵着大的。这宫里这些年也疏漏了，皇后
主中宫，后宫也要热闹起来，
后开枝散叶有了皇嗣，这疏漏是会害
命的。正好儿，等皇后了宫，我再教她理一理这群
才。”
“您早到了该在慈宁宫颐养天年的年纪了。”娜仁轻抚着她的鬓角：“这心啊，是
不完了，皇后娘娘了宫，您且歇歇吧。记得去年，您的鬓角还没白的这样厉害。”
“则能不白呢？转眼，我也是五十多的了。”太皇太后如此感慨着，却又笑了：“就听咱们娜仁的，等皇后进了门，我手把手带一带她，一切尘埃落定，我就只安心在慈宁宫颐养天年，吃斋念佛、莳花弄
，好不好？”
娜仁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这才好呢！娜仁陪着您，定然不叫老祖宗孤单。”
“好了好了，十六七的了。”太皇太后轻抚着她的额发，笑问道：“不说这些了，你瞧着乌云珠怎样？我还想去看看，只是一直没得空。”
娜仁道：“没什么大事儿，只是恹恹的，我走之前才吃了药，不
不愿的。”
“这丫
，愈发小孩子心了。”虽如此说着，太皇太后唇角却抑不住地扬起，听了前一句话的黯淡一扫而空，只轻轻抚着娜仁，低声道：“她这是心病落下的不好，你时常去陪陪她，叫她开颜，她舒心，病也能好个五六分，再有好太医伺候着，便不愁什么。”
娜仁倚在她怀里，默默半晌，太皇太后只听见她念叨一句：“老祖宗，宫里的
真苦啊……”
“是啊，真苦啊。”太皇太后感慨万分，忽又笑了：“可也是外多少子挤
了想要冲进来的，这事叫如何分说呢？前儿开库房，有些前朝留下的大箱子，多少年过去，昔故多半去了，这些渐渐都到了我的库房里积灰。兴起一翻，却找出些有意思的东西，留我这平白可惜了了，等会儿让福安和那对扣子一起送去，若有喜欢的拣出来，不喜欢的留着或送了，都好。”
娜仁没推拒，只低声喊：“老祖宗……”
“怎么了？”太皇太后笑吟吟地看她，娜仁在她怀里蹭蹭，整个又娇又懒，猫儿一样：“有您真好。”
伴着太皇太后的朗笑声，苏麻喇与琼枝在槅扇后相视而笑。
第二宫里整整热闹了一整，皇后的凤辇由午门，太和殿前受了百官叩拜，礼乐之声一直穿到后宫来。
娜仁没去凑前的热闹，她预备将库房里的陈茶取出来微微烘烤一番，品质不错的再用箬叶包好收在小瓷罐子里，寻常的留出来研
，或制点心时用。
进了她库房的多是珍品，又保管得当，此时沾染了霉味的却少，娜仁要扔，琼枝舍不得，直道：“这又不是坏了，哪里使得！”
她又说拿去赏也可，娜仁便随她了。
这些个
细东西最难伺候，都理得差不多，时候也不早了。
期间佛拉娜来了一回，坐着看她忙活，兀自出，外礼乐声愈响，她越是寂寥。
“你说，此时坤宁宫已经唱过《阿察布密歌》了吧？”佛拉娜怔怔坐着，忽地回，问正将小箬叶包往瓷罐里填的娜仁。
“啊？”娜仁愣愣地问，佛拉娜看着她，复杂地轻叹一声，摇摇，低声道：“没什么，要我帮你吗？”
“你坐着吧。”娜仁实在是不放心她来伺候这些娇贵的主儿，示意岂蕙给她换了热茶，自去埋忙活。
未过几时，忽又听佛拉娜道：“这会子，该吃过
杯酒，要用合喜面了吧。”
“哎呦呦我的祖宗，你是不是要念叨到子孙饽饽啊？”娜仁满心的无奈，将茶叶罐子拧好嘱琼枝收起，走过去拉着佛拉娜的手：“这都是早晚的事儿，你在这记挂着，平白伤心。不如这样，我让筛一壶青梅酒来，咱们两个吃两钟，还有好酒菜，新鲜羊腿
腌好了片下来炙烤，调了泡椒汤腌的凤爪，再擀一窝丝细面，水灵灵的芽菜焯水——”
“娜仁。”佛拉娜轻轻摇：“不必多费心思了，帝后大喜之，我喝得烂醉像什么道理。你过来坐，咱们说会话儿，趁着天色未晚，我便回去了。”
娜仁并没强求她了，只轻轻点，又道：“我新得的果脯酱菜，扬州样式的，比之京中又是一种风味，我哥哥让捎给我的，给你装一盒子？”
佛拉娜轻笑着看她：“那我就不与你客气了。”
“咱们两个有什么好客气的。”娜仁不在意地摆摆手，见她郁郁，却不知到底说些什么能让她开颜，只拣在太皇太后身边听到的近京中趣闻出来说与她听，她也不过平常。
琼枝从外走进来，站在落地罩垂着的樱色绣兰纱幔旁轻轻咳了一声，娜仁转去看，琼枝一欠身，还没等娜仁说什么，佛拉娜已绞着帕子道：“琼枝这样定是有事，我便先回去了。”
“唉——快，把我吩咐的那些吃食给马佳格格带上。”
佛拉娜走了，眼见着屋里的丫们都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