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绳穿着的玉牌，玉质倒是极难得的，润泽生辉，剔透明洁，阳光打在上
，仿佛光泽流转，分明洁白，细看玉心又有丝缕如新芽般的
绿鹅黄，上的纹样也并不常见，似乎是萱
、万年青、竹子、君子兰并一样娜仁也辨认不出的木花卉结合而成的团纹，很是稀。
“我记得，你早上走时压襟用的是一只挂翡翠珠坠的赤金流云百蝠坠子，怎么换了这个？从前却没见过。”娜仁疑道。
皎皎抬手轻抚那玉牌，微微笑了：“是小婶婶与我的。”她言罢，微微一顿，好一会，才缓声问道：“额娘……您知道小婶婶的来历吗？”
这却把娜仁给问住了，她沉吟一回，将自己知道的尽数说了，又道：“旁的我却不大清楚，你汗阿玛也只查到这些，想来便是如此吧。以她的出身，手里有一两件压箱底的好东西倒也正常，只是给了你——也罢，便算是全了你们的
分吧，她那清冷
子，能喜欢，也是难得。”
娜仁如此，把自己也说服了，便不在这上多留心，只对琼枝道：“皎皎佩这玉倒好看，我记着库房里也有几块美玉，虽不是这难得的花色，却有一块飘逸着星星点点的墨痕，如山水画一般，很是好看，便寻出来与皎皎吧。”
琼枝应了声，坐在炕上的皎皎先听闻娜仁前言便默默半晌，欲说还休地看了娜仁一眼，见她饶有兴致地拨弄着炕边高几上白瓷盆中养着的几尾锦鲤，一双眼眸清澈含着笑意，却叫皎皎将到了
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罢了。
额娘只要欢喜无忧地度
便好。
皎皎瞧着娜仁眉目含笑的模样，如是想到。
想着，她又轻挑眉梢，勾唇一笑，一改往的落落大方温和有度，这笑竟透出几分桀骜与自矜来，若叫
见了，定然大跌眼镜。
然而当下，她只是从容地理了理襟前的那块玉牌，略带薄茧的指尖在玉牌镂雕的花纹上徐徐划过，淡笑着想：又何须叫那些事扰了额娘烦心呢？
此时的娜仁，尚不知道，因这块被她轻描淡写忽略了的玉牌，后朝堂之中，掀起多少轩然大波。
近天寒，晚膳多半会预备粥羹或暖锅，近难得，茉莉备了
丝细面，还有笋丁瘦
汤，倒是清淡，还有两样小菜，殿里掌了灯，娘俩围着炕桌用膳，娜仁随问起阿娆的身子。
皎皎有些复杂，微微迟疑一下，还是低声道：“太医都说胎像不大好，小婶婶
倒比前些子都好，午膳后还坐在窗前小皇叔生前最
的那张摇椅上与我聊了会天，又说起今年的大红袍很好，可惜不能喝茶。”
娜仁听了，又觉着心里酸酸涩涩的不是滋味。
隆禧在世时也喝大红袍，却是小时候被她带着潜移默化养成的习惯，后来地方近上的大红袍多是她与隆禧瓜分了，这么多年已成习惯。
而阿娆——她身上清冷之余总有些高山名士的散漫，听隆禧的形容，比之
苦涩的茶叶，却更喜欢烧喉的烈酒。
因当听说的时候便颇为诧异，娜仁记得尤为真切。
见她复杂，皎皎便明白过来，替她加了些麻油丝，轻声道：“都会好的。”
“是，都会好的。”娜仁瞧着她已有些清丽模样的眉眼，不由微微一笑，又道：“都说眉眼温柔，你这眉毛却生来有几分英气，若不勤加修剪，便是另一种风格了。”
皎皎平静，似是意味
长地道：“清丽温婉，不是当世
子所求吗？”
“额娘希望你活的是你自己所求。”娜仁感慨：“你小皇叔活了一回自己所求，虽不算善终，但由他本心而言，除了未与阿娆相守白，或许也算圆满了。”
皎皎认认真真地点点，娜仁就知道她是听进去了，面上的笑意更，又揉了揉她的脑袋，“你还小呢，有的是时间慢慢地来想，究竟想要什么。额娘只求你万事皆如愿，所求皆遂意。”
她只是有感而发，没指望皎皎真揣摩明白清楚。即便在当世看来皎皎已到了快要定亲的年纪，但在她看来，皎皎还是个孩子呢，她也绝不容许皎皎小小年纪嫁为
，至少拖到十七八之后再说吧。
这点主意，她自认还是拿得的。
她这打算，康熙多少也知道一点，二算得上是不谋而合，已经有了默契。
没等到腊月的到来，阿娆先临产了。
当正是皎皎去探望阿娆的子。
娜仁听了消息，在宫中坐立不安半，总觉着心怦怦
跳，最后纯亲王府的管事执着皎皎的宫牌，一层层地请见，来到乾清宫殿前，道庶福晋想请慧贵妃过府，有事想托。
有事相托四字一出，娜仁只觉眼前一黑，与康熙对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面上的惊恐。
康熙沉声道：“也罢，咱们一道过去吧。”
娜仁抿抿唇，点了点。
路上听闻阿娆平安产下一子，三斤多重，太医说虽孕前期受了些苦难，但后期补养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