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舟在河面上大战了五十来回。终于分出了胜负。赖姓的“五虎将”照例冠军,布袋村的“猛公”亚军,滨江伦和村的“丰调雨顺”季军,其余龙舟各有奖赏。
颁过奖,领过赏,便开始游龙。游龙是龙舟赛后最写意的活动,各艘龙舟举着旌旗,挂起奖品,在江面上表演拿手节目。岸上游
谈论着名次,观看着表演,嘻嘻哈哈,意犹未尽。青年
成群结队,你追我逐,乘机与
相会,打
骂俏。相好在河
村的小伙子,看不到自己的意中
来看龙舟,心中难免失落。可他们又怎知这些少
心中的苦楚呢。
一阵猛叫声从河上传来,赖姓
的“五虎将”划过来了。只见锣鼓阵阵,喊声震天,赖氏五兄弟,
称赖村的“五虎将”在龙舟上表演武术,或擒拿扑击,或摔跤对打,或长木短
,或铁锤关刀……看得游
眼花缭
,阵阵喝彩。
游龙一番之后,龙舟各自回去,游
渐散。赖姓
家纷纷涌来祠堂,谈论着比赛,观看着奖品,非常热闹。七叔公叫
卸下龙
,恭恭敬敬摆放上祠堂阁楼上,楼下置一香案,案前供奉着烧猪全羊和
鹅鸭三牲,祈求来年丰调雨顺,国泰民安。
祠堂后面的大厨房特别热闹,十几个
在忙得满
大汗。彩风听说赖家祠堂有
大锅,煮饭是够千
食用,就跟七叔公到厨房观看。只见灶台上安置着只黑呼呼的铁锅,宽二丈,
八尺,单是配置的木
锅盖,就有近百斤重,要用铁链吊起来。彩风一看,大开眼界,说:“这锅可以用来游水了。”有个
在锅里探出
来,他正在清擦铁锈,准备煮饭。
彩风说:“这么大的锅,用得着吗?”七叔公说:“用得着,用得着!族
结婚请酒,筵开几十席,必定要到祠堂来置办,用这锅做饭是少不了的。光绪三年遇上大洪水,石围嘴堤围冲垮,村民颗粒无收,赖家连续用此锅煮粥三个月,以赈灾民,不光本村赖姓
来吃,附近莲花、河
、石坝几个村的灾民也
前来,直至下粮收成为止。单为此举,赖天庐便用去稻谷三万担,等于三年在乡村的田租。”
这
千
锅是赖家二祖公亲自购置的,距今已有二百多年历史了。当时石围嘴赖姓村民还不足千
,清明祭祖时,二祖公赏银百两,在礼堂筵开一百席,宴请全村赖姓
家。巨锅装水十二担,煮大米八百斤,足够近千
食用。不过用此锅做饭,得讲究技术,要把水煮开后才能往里撒米,边撒米边用竹杆搅动,才不会焦烂。
搅大米工作十分辛苦,也很危险。一次有个叫赖虾毛的爬上灶台搅米,不小心一脚踏进锅中,大腿被热汤烫得皮开
绽,幸亏旁
手急眼快,把他扯了上来,不然
命也难保。后来有族
占卦,说这锅是乾坤锅,安锅时由于没有杀生祭祀,所以它是要吃
的。后来果然又有两个
被锅烫伤。有族
害怕了,声言要砸烂此锅。七叔公不同意。说:“利刀可以切
切菜,也可以宰
杀羊,吃饭也会啃死
,
遇恶运,黄金失色,拉不出屎,又怎能怨粪池石板太硬呢。”
终于没
敢去砸这只千
锅,不过,办喜事的
再不用它来做饭了。不过族
祭祖志庆,还是离不开它的。这次赛龙舟获冠,七叔公要宴开三十宴,请赖姓六十岁以上的老者前来吃一顿。没份吃饭的,也前来看热闹,一时间祠堂前面
山
海,小孩子比过年还高兴。
饭菜已熟,族
已到,三十二张八仙桌,品字型摆在祠堂里,正堂摆十二张,东西厢房各摆八张,余下四张摆在露天地面上。菜是每桌八大碗,有红烧大
,白切肥
,酸甜鹅,生煮鸭,元江鲤鱼,滨水虾,还有笋
丁和大麻花……七叔公和子文兄弟坐正堂主桌,左桌坐是五虎将,右桌坐是八老贤,子文举杯敬酒,众
一齐畅饮。几杯下肚,五虎将猜拳喝令“七啊八啊!”“四季红啊!”叫个不停,祠堂里一派热闹。
门外有
进来报告,说赖府师爷来了。七叔公连忙起身迎接,师爷已领着书春走进来。师爷说:“赖大爷听说五虎将龙舟得了第一名,特派我送来银元三百块,以示庆贺!”众
一阵欢呼,七叔公连忙请师爷父
席。师爷坐在七叔公旁边,书春挨着父亲坐下,看见彩风也在场,和子文夫妻亲亲密密在一块,心中便不自然。
彩风说:“书春,过来这边坐吧,别碍着他们说话。”书春正犹豫着,师爷说:“你就过去坐吧。”书春走过去挨着彩风坐下来,偷眼望了望子文,子文眼睛正亮亮望着她,她不由得
一低,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彩风知道书春是她的
敌,她见过书春两三面,知道她是个才
,为显示自己高贵地位,做出副大家闺秀的样子说:“书春,你怎么不早点来看龙舟。今
可热闹了,岸上
山
海,河里龙飞凤舞。下午时还落了场雨呢,正如古
说,杨桃青青江水平,闻到江上锣鼓声,东有什么西边有,豆豉蒸鱼都有
……哈哈哈!”
子寿听得嘿嘿大笑,子文皱起了眉
,说:“你可别再班门弄斧。”彩风不高兴了,噘着嘴
说:“我说的话,你什么时候喜欢听过!”书春低着
喝茶,没有做声。子寿见状,拿酒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