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含笑看着她，暗想自己若说一句“是还没去过”，引出来的下一句话大概无非两种说辞――要么是讥嘲她从前是个宫
，要么是酸她昨
刚得封就得以侍驾。
她就柔声道：“前两与贤昭容走动，路过纯熙宫，便也瞧了瞧，六尚局确是费心了。”
仪嫔黛眉轻挑，显然噎了噎，没听到意料之中的答案，一时不免反应不过来该说什么。
就闻皇后笑道：“佳嫔喜欢就好。既然得了封，后便是自家姐妹，佳嫔若觉得纯熙宫里缺些什么，着
来告诉本宫。”
顾鸾起身，毕恭毕敬地福下去：“谢皇后娘娘。”
“坐吧。”皇后和颜悦色，目光从她而上挪开，看向贤昭容，叮嘱了几句关照大公主的话，就
到了贤昭容起身道谢。
如此这个叮嘱两句、那个寒暄一二，不知不觉就过了半晌，好不容易捱到告退时，顾鸾迟钝地发觉自己这才刚到后宫第一，竟就已觉得晨省问安很无趣了。
退出栖凤宫，贤昭容复又蕴着笑上前：“走，吃茶去？”
“好。”顾鸾缓出笑，刚应声，就另有旁贴上来，福身笑说：“贺佳嫔娘娘晋封之喜。不如我们姐妹都到佳嫔娘娘那儿凑个趣儿，也看看纯熙宫究竟打理得怎么样了，免得佳嫔娘娘住得不舒服。”
说这话的是何美。顾鸾对她的
子依稀知道一些，脸上的笑容一成不变：“也好，同去吧。”
若放在后，这样的要求她大抵是会拒绝的。但今到底是
一，她们又有心营造一团和气，所谓扬手不打笑脸，她也不好拒于千里之外。
众便都借着何美这番话往她的纯熙宫去，也不吝方在初见时对她是什么脸色。反倒是秦淑，仍是素那副懒得多与走动的模样，福身道了声“臣妾先行告退”就搭着宫的手走了。
几步外，一道灰蓝色身影在宫道转角处静静看着，见她们结伴而行，便在
影中隐遁了身影，疾步向北奔去。
走进纯熙宫的宫门，顾鸾就提起了心弦，知道一会儿难听的话多少要听一些。
殿一道落了座，燕歌带着进来上茶，何美扫了她一眼，就笑道：“臣妾若没记错，这位姑娘从前是和佳嫔娘娘一道在御前当差的吧？还是娘娘福气好，臣妾在尚寝局时也有几个
好的宫，她们却都不能跟过来陪着臣妾。”
这话听着并不算刺耳，顾鸾一笑而过，可何美紧跟着就话锋一转：“也真是同不同命，同样是在御前侍奉过的，这一位就能进后宫来直接当了主位娘娘，另一位却要因此连御前的差事也保不住了，只能随侍过来。啧啧……”
这番话说得殿中众
异彩纷呈，与顾鸾好的贤昭容皱了眉，余下几位则更多的是看好戏的色。
顾鸾好笑地乜一眼何美：“美这话，是
不得皇上见色起意，把御前宫个个都送到后宫来才好了？需得知道，便是夏桀商纣，大概也没有这么昏庸。”
她话说到一半，何美的脸色就发了白。再听到“夏桀商纣”这史上有名的两位昏君，何美更是心一慌，离席就跪了下去：“佳……佳嫔娘娘。”她支撑着，终不愿服软太过，外强中
地强笑说，“臣妾岂有那个意思……娘娘可不能
说……”
“是本宫说，还是美瞎了心，连皇上的喜恶都敢随意议论？”顾鸾居高临下地睇着她，“御前的事你又知道多少，嘴皮子一碰就敢这样挑拨本宫和燕歌。本宫若不明言，你怕是还要觉得自己正戳中了燕歌的软肋吧，倒也好笑。”
她说这话时，方燕歌就在她身侧眼观鼻、鼻观心地立着，顾鸾抬眸瞟了眼，看出她忍笑忍得艰难。
“……佳嫔娘娘。”何美如鲠在喉，身子僵了僵，终是服软下去，磕了个，“是臣妾失言了，娘娘大有大量，别跟臣妾计较。”
却说先前宫道上那暗自观望的宦官一路向南疾行，出了后宫，一直赶到宣政殿门
。彼时宣政殿里的早朝还没结束，他又等了片刻，见圣驾出来，忙跟上去，压音禀话：“皇上，栖凤宫那边散了，佳嫔娘娘心瞧着尚可。但下
瞧着……除了秦淑外，诸位娘娘娘子都跟着佳嫔娘娘一道走的，怕是都要去纯熙宫。”
皇帝眉心微跳，一声轻笑：“张俊。”
张俊上前半步，皇帝道：“去纯熙宫，喊佳嫔来用早膳。”
“诺。”张俊躬身应话，退开两步，转身就跑。
是以纯熙宫正殿里的气氛刚松快下来几分，何美正擦着冷汗落坐回去，众就见掌事大宦官张俊满而春风地进了殿，作势作了作揖：“各位娘娘娘子万安。”
顾鸾假作抿茶，没急着开，由着资历比她老些的舒嫔发问：“张公公有事？”
“是。”张俊躬身，慢悠悠道，“皇上下朝了，请佳嫔娘娘同去用膳去。”
顾鸾眸光微微凝气，中柔柔和和地笑道：“倒是我大意了，只想着诸位姐妹来坐坐也好，倒忘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