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世，前前后后加起来二十多年的隐秘心思，终是不用再行掩藏。
自今天起，她多喜欢他都是理所应当的。
顾鸾在欢喜中睡去，午睡素来并不太久的她这一觉竟睡得有些长。醒来时已过晌午，楚稷也用完了膳，在寝殿的茶榻上看书。
察觉她醒了，他放下书踱到床边，坐下身，拿起一缕
发搔她的脸：“睡够了？”
她不许他玩，一把攥过发，滚到了床榻最里侧。可这反倒给他让出了地方，他便悠然地往她身边一趴：“饿不饿？让膳房送些吃的来？”
“不饿。”她往他身前靠了靠，闭眼懒懒说，“等晚膳就是了。”
他皱眉：“别这样凑合。”说罢还是命
去了膳房，转回又语重心长地跟她说，“每天好好用膳，不然折寿。”
顾鸾听得扑哧一声笑了。
楚稷跟着她也笑，笑着笑着，眼底却黯下去。
这话他原就是以说笑的
吻说的，不想真的吓着她，可他却是认真的。
昨晚他想起了那些事
，惊喜于能在年少重逢之余，他就在想，她明明比他还小两岁，怎么能比他还早离世呢？
不行，她得好好活着。
哪怕“同年同月同
死”实难求到，她也不能把他扔下那么久。
他边想边又鬼使差地亲了她一下。
第65章 紫宸殿伴驾“你亲自去，让佳嫔这就过...
既是已到下午, 顾鸾自然而然地被楚稷继续“扣押”了下去。傍晚时楚稷传膳比昨早了些许，用过晚膳，二便一道去湖边走了走。
依着现如今后宫的规矩, 妃嫔是都要去皇后处晨省的, 昏定却非每都有。顾鸾便也没什么事，乐得和他在湖边散步, 享受秋傍晚的惬意。
走着走着, 她出了，脑子里不知在
七八糟地想些什么。忽觉手心一痒, 她下意识地以为是有什么飞虫，下一瞬又明白过来，是他的手探了过来。
他轻轻地把她的手捏住，她含着笑反手攥回去, 楚稷一下子笑了, 索
也紧紧握住。正逢斜前方便是水榭, 他拉着她就往那一侧走：“来, 我们喝盏茶。”
这话一说，即刻有宫疾行了几步，先一步到水榭上去沏茶。楚稷拉着顾鸾径直登上水榭二楼，在窗边赏景。近来天黑得已有些早, 湖上又显得更暗, 放眼望去其实什么也瞧不见, 二却偏生都觉得舒适，顾鸾
吸了气，赞道：“很凉爽。”
不多时, 尚寝局的来了。
他们原是先去了紫宸殿，见皇帝不在, 就一路寻了过来。今来的与昨天是同一位，在水榭门见着张俊，堆着笑端了端托盘，带着邀功的意味道：“张公公，下
今长记了。”
张俊一扫，托盘正当中的那块牌子确是“佳嫔”，却仍难有什么好脸色，皱着眉抬手拍在他上：“你们尚寝局办事是不是死脑筋？皇上这什么意思，你瞧不出来啊？”
张俊想想都生气。
尚寝局来恭请皇上“翻牌子”，原也不是非翻不可的规矩。倘使皇上晚上在哪个宫嫔房里待着，他们势必心里有数，不会多次一举。
怎的换做与宫嫔一道在紫宸殿用膳、一道在水榭观景就不会变通了呢？非得来扰清闲！
那宦官被他这么一说自也明白，连连躬身：“下愚钝、下愚钝……下也是奉命办事。”
张俊没好气地摆摆手：“退下吧。”
那宦官连声应诺，忙不迭地告退。
水榭二楼，宫上去上了一趟茶和点心，就再没进去搅扰过。幽幽灯火从窗中投出去，在窗下的水面上映照出一弧光。顾鸾玩心忽起，摸出枚小小的碎银来丢下去，光弧里顿时泛起一圈圈涟漪，金光璀璨，霎是好看。
她自顾自一笑，侧首便问：“水榭里是不是有鱼食？”
“有。”楚稷一哂，并不唤宫，自己转身行至木柜前找了找，便翻出一个小盒子来递给了她。
她纤白的玉指一挑，将盒子打开，拈出些许鱼食丢下去。初时并无动静，片刻后忽有鱼儿往上一窜，幽暗的光线里也看不太清，转瞬就瞧不见了，却又激得另一重涟漪层层泛开。
就这样，在不够明亮的烛光里，明明连鱼儿的颜色都瞧不清，两个还是饶有兴味地喂了半晌的鱼。
等一盒鱼食喂净，天色已然全黑，顾鸾终于发觉时辰已然不早，便道：“该回去歇下了。”
楚稷眸光一转，却落在不远处：“不急回去，大可再说会儿话。”
顾鸾循着他的目光一瞧，原是这水榭二楼有张拔步床。虽不及紫宸殿里的宽敞，睡两个也是足够的。
是以二各自盥洗之后，床帐就放了下来，他们倒也都不急着睡，亦不急于床笫之欢，只一同躺着聊些有的没的。
夜晚变得悠长
漫，翌清晨，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