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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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音意识昏沉间，听到这声音，便下意识想要睁眼，可眼皮沉沉垂下，怎么也睁不开。
她迷迷糊糊地想，这
的声音好耳熟，他是谁呢。
想着想着，心脏处忽地一疼。
她怎么会不记得他是谁，这是顾惜臻……是她暗恋了整整一年的。
紧接着，她听到了争吵的声音。
有小时的声音，还有顾惜臻的声音。
俩语气都不太好，一副差点要当街打起来的样子，可具体吵了些什么，是因为什么争吵，她听不真切，也想不明白。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此刻为什么会在这里。
黎音一向是这样，生病时，智商便会变成两叁岁的孩子。
俩争论了几句，不知顾惜臻又说了句什么，她忽然觉察到，将自己抱在怀里的小时，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整个骤然安静下来，身体也僵成了石像。
变成石像的小时，没有了反驳的力气，也没有了反抗的力气。
于是，意识昏沉的黎音便发现，自己被从小时的怀里抱走。
小时似乎还想挣扎一下。
黎音便听到顾惜臻泛着怒意的声音：“你真是个变态——都把她弄成这样了，还想怎么样？你没看她都被你吓到了吗？你要这个样子带她去医院吗？你觉得她会乐意看到你吗？”
小时没有作声。
朦胧灰暗的世界里，光影同他的身影
迭重合，在她的视线中微微摇晃。
隔了一会儿，她终于听到小时哑着声音开
：“你送她去医院吗？”
“嗯。”顾惜臻抱着她往外走，似乎有些不耐烦。
“还有……”身后少年颤着声音开，“你是怎么确定，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老实说。”顾惜臻脚步一顿，“这些问题的答案，重要吗？”
孩被顾惜臻抱上了车。
似乎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她这会儿就跟个两叁岁的小孩一般，软乎乎，
呼呼，身体柔若无骨，水一般。
离他很近，半睡半醒，脸蛋通红满脸泪痕的模样也很叫心疼。
更重要的是，此刻的她很乖。
想起平
里她脸上的冷淡与疏离，顾惜臻眸里瞳色渐暗。
他知道她刚遭遇了什么。
和林时认识这么久，顾惜臻也不是傻子，自然一切都看在眼里。只不过，对方一直表现得乖巧
姐，他也就没当回事。直到今——
黎音没来上课，林时一反寻常打电话给他，问了那样怪的问题。
几乎是那一瞬间，他就隐隐有了不好的猜想。
甚至来的路上，也做好了准备。
只不过，在看到她模样的时候，他的胸还是无法控制地变得堵塞沉重……很难想象，她清醒以后到底要怎么面对这一切。
但是，更让顾惜臻觉得难以面对的是，看她此刻安安静静躺在他怀里，他心疼愤怒之余，竟然产生了怪的想法。
似乎只要能让她这样，一直乖乖躺在他怀里，别说林时了，就算做出那样疯狂事
的……是他，好像也没有什么关系。
感这种东西，顾惜臻这辈子就没弄清楚过，他也并不觉得自己此刻有多
。
可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想法和欲望，并不能轻易控制住，他也不想控制。
等他再垂
向她望去时，却发现她正睁着眼睛看他。那双眼睛迷蒙湿润，但是很漂亮，很
净，很澄澈，像是倒映着雾蒙蒙天空的海。
“顾……惜臻？”
他听到她开，尾音掺杂着疑惑。
她眨了眨眼睛，扭，脸埋到他的小臂里，幼崽般蹭了蹭：“我是在做梦吗，怎么会梦到你呢……”
孩的声音困倦又含糊：“明明已经那么久没有梦到了……怎么会突然出现呢……”
顾惜臻听到心脏“轰”的一声响后，同周遭的世界一起，陷
无边无际的沉寂。
那么久没梦到，是什么意思……
她曾经，梦到过他？
“为什么又要来我梦里烦我呢。”再扭看他的时候，孩的眼眸里蒙了一层雾气，眼尾湿润泛红，嘴
微瘪着，看上去委屈到不行。
“你什么都不记得……你喜欢上了别……你怎么能这么讨厌呢……怎么这么讨厌呢……”声音也一样，委屈到不行，“顾惜臻……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心底缓缓坍塌。
他很想开说话，想问清楚她话里的意思。
可喉咙就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攥住了。连呼吸，都一下又一下轻扯着心脏部位。
他什么声音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