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了拍身侧的空地，叫小徒弟坐下。
星落蹙着眉在陛下的身侧坐下，“您没事就好，徒儿听说近来官道上常有杀
越货的，怕您着了道儿……”
皇帝见她的色不似作伪，甚至眉间至今都蹙着，心里便柔软下来。
“朕是真龙天子，岂会怕这些魑魅魍魉？”他的视线落在小徒弟腰间的秀囊，只觉得心
激
，“你担心朕？”
星落认真地点了点
，“您没事就好。山里不同京城，四野茫茫，黑不隆咚，山林里藏着无数的猛兽野禽，还是小心为好。”
皇帝往她的肩悄悄挪了挪。
“嗯，这里是三盘山，朕一路穿行，听见了狼嚎虎叫，猿声野狗，甚至还有野猫。”
星落这会儿放松下来，伸着两条腿靠在了后的树
上。
“您知道猴子怎么叫的么？”
皇帝摇，星落学了一句吱吱吱吱，皇帝立时就乐了：“这是耗子吧？”
星落不服气了，歪着问他，“那猫呢？”
皇帝觉得这个问题很弱智，“喵……”
星落高
莫测地说不对，小声学了一句，“嗷呜……”
她学了一声嗷，手爪子还在脸跟前抓了一下，眼睛圆溜溜的，像极了一只猫儿，可
至极。
皇帝心甜意洽，只觉得四野的风漫卷上来，树叶轻轻作响，天顶的月光温柔地洒了一地，同山林里依约的雾气相映成景。
他仰，望着山林里随处可见的云杉，那笔直挺拔的杉树顶，悬着一
月，星子在一旁璀错，美的令心碎。
“你看月亮挂在那棵树上，”皇帝的语音清越，有几分澹宁的少年气，“山间月是天上月，眼前是……”（1）
星落随着陛下的视线望过去，“哪棵树？”
皇帝的表白又一次被打断，他怔了一怔，抬手指着眼前的那一棵，“月亮挂着的这一棵。”
星落仰看了半天，若有所思。
“这棵树，长得好直啊。”她认真地下了个结论，“很适合上吊。”
作者有话说：
（1）化自：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是心上。
第72章 言传身教
夜色愈浓, 天上只有一孤月。
天子身前的树梢上，吊着一盏行军灯，照着树下的一方土、一双, 都是清衣素衫子的打扮，清雅的像一幅古画儿。
皇帝的眼前黑了又黑，满心腔的甜言一句也说不出来，全卡在了嗓子眼。
星落仔细研究了一下那棵适合上吊的树，忽觉额一痒, 好似被蚊子叮了一
, 她懊恼地抓了一抓，这才察觉身侧久久没了动静。
她慢悠悠地扭过, 对上了陛下那双清透的眼睛。
“您方才说什么，眼前后要说什么？”
皇帝静静地看着她。
眼前啊, 是心上……
有些话，错过了时机就再也说不出了。
月色下看她, 肌骨如玉, 眸色澄净, 有如不谙世的山间幼鹿。
皇帝不自然地清咳一声，旋即抬起手指, 虚指着她的脑门，点了点。
“……动辄说什么上吊、杀这些不详之语, 朕是天子，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朕。”
他正说着，就见眼前的小徒弟也扬起了手，一把抓住了皇帝的手指, 在自己脑门上挠了一挠。
皇帝一怔, 小徒弟似乎不解痒, 索
抓着他的手指，在她自己的脑门上使劲儿挠起来。
“徒儿被蚊子咬了一……”她抓着陛下的手指，挠的起劲儿，“您给我挠一挠。”
知道了她的用意，皇帝险些一气没上来背过气去。
“你气死朕得了。”
话虽这么说，皇帝还是侧过了身，正对着她，拿手指在她的脑门上轻轻挠了几下。
“……如何佩戴了香囊，还能被蚊虫叮咬？”他纳罕地说。
星落仰着脑袋，任由陛下给她抓脑门上的蚊子包，像只乖巧的猫咪。
“里装的
药不好闻……”她拧着眉毛，“您的太医院呀，可没有十方医馆厉害——小时候山上一落雨变天，徒儿就伤风发热，浑身烫的像个烫壶，十方医馆里的晴师姑给我吃些汤药，过不一会儿，徒儿就凉了。”
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什么凉了呢。
有些细小的疼惜漫上了皇帝的心，她刚上山的时候，不过十一岁，即便有护佑着，也不及在锦衣玉食里来的舒适。
他垂目，看了一眼她腰间的香囊，有些灰心，“你觉得好闻的药，蛇虫鼠蚁也觉得好闻——那还有什么用？”
脑门上的蚊子包忽然痛了一下，星落吃痛，一抬手“啪”的一声，打在陛下的手上。
不得不说，星落打得这一下又响又疼，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