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寂凌空一脚踹进水中，水面结有薄冰，“咔嚓”一声冰面断裂，
便掉了进去，半天才跟落汤
似的爬起来，冻得满脸乌青。
贾赋眯眼拍掌，“南平王世子，哦不对，应该叫你湛寂佛子，怎么，谋财还是害命？”
湛寂斜眼看他，猝不及防稳打稳一脚踢上他膝盖，只听“咔嚓”一声，就算不断也绝对脱臼了。
“啊……”，贾赋张嘴大叫，脚一软当即跪地不起，毫无还手之力。
这厢再单手用力，拉着他的脚如拽莲藕一般，先是扯开，而后又往上一送……重新给他接上！
“啊……啊……啊……”，贾赋疼得仰天长叫，捂着膝盖翻来覆去打滚。
脚被拉脱臼已够他疼，短时间内又给他接上，那就是痛上加痛。
他眼里血丝遍布，面露凶狠，忽然崛地而起，亮出铁爪一般的手掌，直冲湛寂。这厢反应及快，侧身躲过，运掌拍他肩膀，贾赋身形猛然往后一倒，顺着地面滋出数米开外，实木护栏都被他撞成几截。
他捂着肩胛骨吐出
血，
测测看着面无表
的湛寂，“有意思，你们这些和尚，真有意思！”
他不与他废话，主动上前，动作快到根本看不清在做什么。待杀猪般的嚎叫声响彻云霄时，贾赋的
发已经被绑在了游廊扶手上。紧绷着皮，脸都被拉变形！
绕是如此，那泼皮无奈仍然在笑，龇牙道：“褚北，褚凌寒你完了，清音寺不是每个都能耐，今
之事，我定让你们血债血还！只要是你们清音寺的和尚，我见一个杀一个！”
湛寂留了抹清冷的眼给贾赋，任那如何叫嚣，他始终只算账，不说话。
上次他跟张敬
手，萧静好在金顶塔扫地没机会见识，这次她算是大开眼界了。
在她的认知里，和尚都是慈目善目、和颜悦色、与世无争以及心平气和的。
然她的师父湛寂——可禅可野，是佛非佛，是空非空，更像是行走在佛与魔边缘的和尚！
这不禁让她心生感慨，第一次古松下相见，她是哪里来的勇气，竟敢跟这种辩论佛法，真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正当贾赋嫉恶如仇扬言要把清音寺的和尚都碎尸万段时，院里忽然涌进众多官兵。
“谁闹事，绑起来，送衙门。”
路琼之为至声先到，贾赋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蒙上袋子一顿毒打！
“路琼之，路琼之你敢打本少爷，我乃当今皇太后的表侄，你竟敢动我，我让你连刺史都做不成！”，贾赋像被蜜蜂蛰一样，疯了似的挥手
抓。
路琼之两手背在后面，上前就是一脚，踢得他整个向后翻转三圈半，“你说自己是谁就是谁？皇太后的表侄会做这等仗势欺之事？来呀，此胆敢辱没太后英明，打。”
“……”
再之后被打成什么样，萧静好没太关注，她缩在湛寂身后，既觉得这做法有违佛门训戒，又觉无比开心过瘾。
看师父痛打贾赋，她连身上的疼痛都减半了。她觉得师父说的非常对，别若果答她骂她，就应该予以全力还击。这个世道，软弱是活不下去的。
待看热闹的散去，路琼之与湛寂对看了一眼，他道：“这个贾赋，恐怕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湛寂回他：“有的事左右避不了，我一得罪便可，你又何苦趟这浑水。”
那厢把手搭在他肩上，笑道：“正如你说，有的事，左右也避不了。”
他临走时，看了眼萧静好，冲他微微点；她亦淡淡一笑，表示会意。
短暂的高兴过后，迎来的是永无止境的疼痛。萧静好新伤旧痛一起发伤，这晚她晕目眩、如火焚烧，怎么睡都不舒服。
不知昏睡了多久，听见木门咯吱一声被推开，她疼得稀里糊涂，呢喃道：“母亲，好疼，真的好疼。”
那没有接话，她越发悲从中来，滚烫泪水顺着脸颊两侧淌，低声抽泣，“我不该离开你的，我不该听你的话离开，或许……这是个错误的决定……”
混的记忆中出现很多混的，七八糟的。
一会儿是宋太后给她母亲灌粪水的画面。
一会儿又是城墙上挨了她母妃一
掌，“你戾气太重，此去佛门好好反省，若敢别有用心，我便死在你面前……”
五脏六腑都在灼烧，脑袋像被用铁锤敲过似的，重重的，被贾赋扯过发的地方现在像针刺一样疼。
“师父……好疼，想吃糖……”
她在梦魇中呢喃，在迷离中嘟囔，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伤处传来一阵清凉，舒舒服服的，一直凉进她心底，直到那
灼烧感逐渐褪去，疼痛感才有所缓解。
萧静好在浑浑噩噩中睡过去，迷迷糊糊醒来时已是夜
静。
她艰难地举目四望，房里燃着两盏油灯，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