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自己的院子。
半夜雪大,窗边的松枝“啪”地一声被压断。
闵危将文书放下,想了想,终于迈出门去。顺着蜿蜒的走廊,再穿过两个园子,才至积微居。
外边还落着雪,他未撑伞,于纷
的雪花中,看见屋内还亮着微黄的光晕。
她还未睡。
临近门时,闵危听清里面的声音“小姐,你别喝了,再这般下去,身子会受不住的。”从门缝间,隐隐有酒香飘出来。
他推开门,果然见着她喝了酒,脸颊醺红一片,歪倒在小榻上。手中拿着酒壶,还直往嘴里灌。
“你出去备碗醒酒汤来。”他说。
屋内只剩下两
,闵危走至小榻边,伸手夺过她手中的酒壶。
“你还给我,还给我。”
林良善满身酒气,歪歪扭扭地扑过来,却抱住他的腰。她拼命地摇
,似在清醒,接着仰面,睁大了杏眼,与那双黑岑岑的凤眸对上。
好半晌,她喃喃道:“咏思哥哥。”
彼时的闵危,只觉肺腑中一
怒气
窜,几乎压不住。
呼吸几
气,他握紧了拳,咬字发沉:“林良善,睁大你的眼看清楚,我不是江咏思。”
错认一次,他无话可说;可错认二次,他忍无可忍。
林良善扑腾着半跪在小榻边,猝不及防地揽住他的脖子,迫地他低下
,与她的脸靠地极近。
两
鼻尖相抵,她的眼尾沾染醉酒后的红,呼吸间都是混杂的清冽酒香和微苦药香。她努力瞪大眼,笑地傻气:“你看我的眼睛睁地够大吗?”
闵危怔住。
直到耳畔传来一声低唤:“咏思哥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瞬时,他恼羞成怒地推开她。
林良善的后脑袋磕到窗沿,她先是呆了下,然后大叫:“我的脑袋流血了,我要死了。我不要死,不要!”
她开始哭,毫无顾忌地哭,两只袖子
换着擦泪。想着脑袋后的伤,她又去捂,一时手忙脚
,哇哇大叫起来。
声音太闹,闵危额角青筋直冒,
脆捞过她的身子,看向她的后脑袋。
发被她扒地
糟糟,他只能理顺那些青丝,仔细看了一遍,道:“没流血。”
“可是好疼啊!咏思哥哥,你给我揉揉,好不好?”她狡黠地抱紧他的手臂,可怜
道。
“林良善,你别太过分!”
闵危磨牙凿齿,不想再与这个醉鬼言语。若她清醒,知晓了这番行为,不知该如何怨怼他。
他用力扒下她的手,转身就走。真是闲得慌,来这处找气受。
“你别走,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林良善连鞋都来不及穿,只单薄的袜裹着足,踩在地上。她追过去,从身后抱住他,埋在他坚实的后背,嘀咕一声:“今
是我的生辰,你还没陪我过过生辰呢。”
闵危终究没走成,他留下来,等红萧端来醒酒汤再走。
不过林良善可不会这般放过他,她晃着他的手,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我的生辰礼,你有没有准备呀?”
哪有什么生辰礼?
“你藏在哪里了?快给我!你一定准备了!”她忽然就像一个小孩子,来扯他的衣袍,腰带被扯落,手在他身上游动。
闵危
疼地握住她的手,冷漠道:“没有。”
“不行!我要生辰礼!”她不依不饶地叫道。
闵危烦躁不已,不想再管,整理好衣袍。这回是真的出门去了。
门一开,寒风将雪花吹了些进来。她惊喜喊道:“下大雪啦!”欢呼着要跑出去。
闵危拦住她,又关上门,厉声道:“你给我在屋里待着,别
跑。要是身子生病,又得折腾。”他不想到时候,又得找个
顶着这世子妃的位置。
“我要堆雪
,我们一起去!”她转动了下眼珠子,脸色通红,软声道:“你堆个雪
给我作生辰礼,好不好?我不嫌弃的。”
短短时辰内,闵危仅有的一点耐心都没了,沉着一张脸,很是吓
。
可醉酒的林良善就当没见着,她歪着
,眨
了下眼睛。倏然扶着他的肩膀,踮起脚,在他的右侧脸颊亲了下。
她有些不好意思道:“这样行不行,你就给我堆个雪
吧?”
闵危愣住,无法动弹。如蜻蜓点水的吻,在右边脸颊燎烧起来,脑子里空白一片。
“呐,要是还不行,我再亲你一下。”她又凑过来。
鬼使差地,他答应了:“好,我给你堆雪
。”
“那我要一个和我一样的雪
。”她开始提要求。
闵危脸色难看,道:“你在屋内待着,我堆好了,你再去看。”
林良善再三抗议,他只能道:“你要是不应,我就走了,不给你堆雪
了。”
“那好吧。”她低着
,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