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空
麻木。片刻前，江府众
才将江宏
的尸身下葬。
远处的院子，依稀可听哭泣声。他疲累至极道：“林府如何了？”
学素屏着气，不敢看他，道：“林小姐已下葬。”
江咏思只觉一阵晕眩，差点站不住，学素忙扶住他，哽咽道：“公子，你要注意好身体。若是你倒下，江府可如何是好？”
缓了片刻，江咏思看向窗外飘飞的白雪，捏紧了手中的香囊。
尽管那具白骨右小腿处有骨裂的痕迹，就如她小时为了摘酸甜的青梅给他吃，从树上摔下来般，但他不信。
天下没有这般凑巧的事。
一枝红梅被白雪压断，“啪”地一声，裂在雪地上。
“我明白，你去把朝服拿来。”声音极低。
无论是真是假，他总得见过闵危，才能确认。到时，连同祖父的账也一并算清。
第七十四章
对闵危而言,失去味觉已经成为一件习以为常的事
。除了他自己，没知晓。
那是在杀了那个肮脏丑陋的富户少爷，逃离严州清水镇后,他一路北上,前往梁京。路途中,衣衫褴褛的他,总是饥肠辘辘，除去装作乞丐沿街乞讨,他还时常去山野间寻些能果腹的食物。
可那年的雪实在是太大了，仅十岁的他，在与一伙争斗后,还是被夺走了被施舍的一个冷硬馒
。
浑身是伤的他仰躺在蔓野雪地里,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上方零星掉落的雪花。张
,待一片皎洁的雪花落
，才合上唇,吃起冰凉的雪水来。
太饿了，那次的饥饿是前所未有的。以至于他的思恍惚,仿若看见了自己的娘亲。
可下一刻,他的娘亲就狠狠攥住了他的发,将他从雪地里拖起来，尖锐的指甲掐进他的皮
,面目狰狞地尖叫：“给我起来,去给我报仇。哪怕是爬,你也得给我爬去梁京！”
他的皮剧痛，脸上又接连挨了许多的
掌，痛苦呜咽道：“娘,我知道，我知道。”声音中带着哭腔。
他努力地睁开肿胀的双眼，却见到一方幽暗温暖的室内，不是雪地。
呼吸间，是浓烈熏的药香。
在他挣扎着，要从床上爬起来时，门被推开，走进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身着灰蓝色的长袍。
老将几张饼递了过来，和蔼地笑道：“我方才给你诊断脉象，虽气血有亏，但脉象强劲。好好修养，不
便能好全。”
“谢谢。”他诚挚地道谢，甚至要下跪感激这个将他从雪地里救回的老。
“不必如此客气，待你身体好些，我倒是有件事要你帮我。”
闵危忙不迭地应下，他知晓的，“滴水之恩，该涌泉相报。”他曾从贤书上学习过的。
可后来，等待他的，却是近乎噩梦般的两年。
自喝下老给的一碗药汤后，他再也不能行动自如，哪怕是指节的活动，都会让他感觉疼痛难忍，更何况是行走。
“这碗药是什么？”他的额上滚落下汗珠，艰难地开。
是什么？
在桀桀的笑声后，他沦为了传闻中的药，全因他特殊的体质。
一碗碗苦涩恶臭的药被灌肚中，全身上下浸泡在如墨的药浴里。他忍受着一次比一次更强烈的痛苦，反复来回，如砧板上的鱼，生死不能。
几时慈目的老眼中，已然泛起令恐惧的渴望。
渐渐地，在窄小的暗房中，被不断灌药的他，失去了味觉，再也不能尝到任何滋味，就能作呕的药汤也若无其事地咽下，即便喉咙肿痛。
那时，来给他灌药的是一个相貌
致的
孩。
他两眼无地望着被封闭的木窗，抬起下颚，乖巧无声地喝下药汤。
醒时，是药物带至的痛苦；昏时，是生母凶狞的面目。
闵危曾一度以为，自己会死在那个药庐。他紧闭着嘴，也决计不提自己身上有三生蛊，心中隐约有了些猜测，也怕会遭至更严重的事。索
蛊毒发作，也能掩盖住。
如今回想，他还是记得异常清楚。
一把小刀割开了他的手腕，鲜红的血蜿蜒着，流淌进瓷碗中。道貌岸然的，将血喂食给了中毒的兔子，然后紧紧盯着它。
闵危看着那只可怜兔子，在见到它恢复生机，活蹦
跳时，无的双眸终于有了点光。
血一次次地流淌出，开始进中毒的身体中。
他得以从那个暗房中出来，却仍然动弹不得，偶尔得到允许，才能晒会早春的阳光，然后闲观那拿着他的血，救活了不远千里赶来的伤者。
那天是立春，正是
长莺飞、沿河踏青的好子。
有上门求药，一待便是月余。
一处静谧，如世外桃源之地，却燃起了熊烈大火，将几具上好肥料，烧成灰炭泥烬，滋养新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