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拍拍手，回
说道：“拿勾1，她可算醒了。”
四
散开，萍月转。
自群缝隙之中，望见一个斜倚在屋檐下的少年。
少年着藏蓝左衽三襟衣，束发挽髻，戴同色帕，帽尾缀了一片片蝴蝶银坠；脖上戴铜鼓纹、蝴蝶瓜米穗银围帕，系一对茄形耳坠。每一件银饰，花样皆极其繁复
致，可见他地位何等尊贵。
少年正在阶息美靠上歪坐着，正同说着话，笑嘻嘻的。
听见有叫他，漫不经心的转过，与萍月视线一接，笑容一定，转大步走来，身上银坠撞动，哗啦啦的响。
他在她跟前停下，想了想，一脚踩在一只矮凳上，俯身，几近脸贴脸的仔细瞧她。
萍月别开视线，一眼就看见他腰际玉笛。
眼睛阖上，一行泪淌了下来。
献玉开心地笑起来。
笑声近在耳畔，声音略有些沙哑，像软
糕点里未完全化开的砂糖，似根根小刺挑动
腔一般，挑逗着耳膜。
他说，“明白过来了吗？很伤心，是不是？”
萍月不语，望着偏厦顶上的穿斗，不看他。
这负隅顽抗的姿态，似乎令他更来劲。
他摆正那条小凳，跨坐上去，像小童骑木马一般的姿势坐在她跟前，打主意要好好和她说一说这事。
献玉道，“江余氓子
离散，何云碧七年筹谋、江映死守的誓言……我不过三两句话，这一切统统付之一炬。你猜这群，会有多伤心呢？
他一手托腮，认真的思索起来，继而，极其开心的笑起来，“何云碧拿命换来的仙骨，该找谁去用呢？她自己，已经用不上了呀。区区一具仙骨，我再造就是了，不过死几个，不过多几个月。比起这个，你看这群蠢，被我耍的团团转，可真是太好玩了。哈哈哈哈……”
他揩了揩眼角笑出的泪，“你说好不好玩？”
这疯子！
叶玉棠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拿刀将他捅作筛子，挂在
月山上风成
馕
，再一瓣一瓣掰下来，喂程四海养的那四条赖皮狗！
萍月却依旧不语，呆呆望着穿斗，不知在想什么。
献玉看她许久，说道，“仙骨造出来以后，我做什么都打不起，对什么都不感兴趣。若再造一具，也不过是重复昨，可真是没劲透了。若不是见到了你——你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我，‘男欢
’到底是什么呢？我还没有尝试过，觉得很有意思……你姐姐在的时候，我醉心仙骨，压根无心搭理她。如今我对这事来了兴致，既然你也没有尝试过，我就按着中原规矩，叫你师父——那个惊鸿庄主，亲手将你送到我这里来，算是得了你长辈应允。我父亲呢，自然也是没有意见，毕竟何萍月，才是本该要嫁给我的。到目前为止，你就算是过门了……”
说完这话，他挠挠，回去向獒牙求证：“我说的对吗？是这样吧？”
獒牙小声提醒，“要有聘礼！”
献玉道，“你们将她师公从猫鬼里捞出来，送还了回去，这还不算聘礼吗？”
四个牙面面相觑，一番
接耳之后，以龙牙为首，接连点：“算！算！”
献玉道，“如果嫌不够，再去山的枯骨堆里寻几个活出来，送出去——这个总够了吧？”
四道：“那肯定够了！”
献玉道，“但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獒牙想了想，补充道：“还要两
相悦，要自愿！不然跟外山匪打劫有什么区别……”
献玉道：“我自愿啊！”
而后，歪去看萍月：“难不成她不愿意？”
萍月咬牙，死死瞪着她。
狼牙小小声说，“很明显就是被
迫的……”
另外三个也齐齐点。
献玉抬起一只眉毛，俊秀邪气的脸蛋显得略有些滑稽，“那该怎么办啊？”
獒牙道，“拿勾不是说，她有心上，而且还是是那个全中原都想嫁的男吗？”
献玉道，“那我比江映更让想嫁一点，是不是她就愿了？”
獒牙猛地点点。
献玉道，“那要怎么做？”
獒牙很努力的思索，接着说，“首先，你要富有魅力。”
献玉猛地坐直身子，认真的聆听。
獒牙道，“然后，你要讨她欢心。”
献玉仔细想了想，提出一个问题：“怎么讨她欢心？”
獒牙道，“就是，把你最厉害、最擅长的东西，展示给她看。”
“我擅长的？”献玉略一思索，“我擅长杀，特别是杀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