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按照记忆抄写的那本，纸有些泛黄，一看便知道被他翻过好几页，每行话旁边，他都标注了，有些是他自己的理解，有些则是他不明白之处，还有些......
清辞瞧着那笔触霸气的大字，写着“这是阿姐给我的”，翻了几页，又出现了“阿姐的字真好看”，其后还有数句，句句直白。
清辞捏着那本薄薄的书籍，无意识地翻着，实则视线根本没有去看里面到底有什么。她全部的思绪都被方才看见的那几句直白幼稚的话打
。
呆坐了好一会儿，平安进来添茶，杯子里冒出苦涩的香气，她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
，嘴角勾了起来。
又呆坐片刻，将笔拿起，在最前面写下“业
于勤，荒于嬉”，写完后，她盯着看了好一会儿。
耳边突然传来脚步声，接近着便是卫昭的笑声：“阿姐别动，我都看见了，你偷着写了什么？”
卫昭三步并作两步迈了进来，衣袍翻飞。像个火热的小太阳，刚一靠近，便有蒸蒸热气往
身上扑去。
他单手抓住清辞的手腕，凑上去看她方才落笔的地方，念出：“业于勤，荒于嬉。”念完就笑了，“好啊，我这才从书房出来，阿姐连一刻都不许我休息？”
卫昭的目光更热，他靠得近，脸颊几乎贴在清辞脸上。清辞被胸腔内那阵打鼓似的响动震的
脑发懵，她伸手推开卫昭。刚碰上，就像放在一块石上，硬邦邦，她用了点力气，卫昭这才不
不愿往后退。
清辞下意识伸手，借着拨弄发丝的动作，将带着凉意的手背往脸颊上贴了片刻，这才问：“很棘手吗？”她见他这几
几乎不得休息。
卫昭说：“若让我来办，早就解决了。可州牧的意思却是能招揽先招揽......”若让他全权处理，那群流民兵的早被杀光。他低看眼清辞，她目光澄澈
净，
格是最善良的了，怎能让她知道自己内心想法？
索转移话题：“阿姐别担心，怎么今想起来我房里了？从前可是叫你你都不来的......”
这话里就带上了控诉。他整个身子往前倾，半趴在桌案上，眉略微皱起，挤出抹失落来，可怜地望着她。
清辞果然被他带的忘记先前的话题，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的额：“你正经点。”
卫昭嘿嘿笑了两声，也不管地面泛凉，直接坐在地上，双手抚在她的膝盖上，下
搭在上面，继续仰着看她。
清辞已经习惯了卫昭这些怪怪的动作，随他去了。她现在有别的担心的事，就问他：“你跟魏原现在是怎么回事，他待你如何？”
世家大族，尤其魏原与卫昭这般，从小未在一起生活。哪里有那么多的手足
，不自相残杀已是很和谐的了。
但魏原自从认了卫昭，但凡有好东西都会送来将军府，与卫昭走得也很近。实在不难让想。
卫昭直言道：“阿姐在担心什么？”
清辞想了想，问他：“他可有提过叫你认父的事？”
卫昭点点：“他之前提过，被我拒了。我生来就只见过娘，父亲在我这里，早就当他死了。”
眼前是卫昭，说话就没了顾忌，清辞继续将忧虑说出：“青州牧如今看重你，你若不是他的亲子还好些，可若让知道了，难免不会多想。魏原是长子，又自来得到州牧看重，知道了你的身份，万一......”
州牧如今将要六十岁，身边的属下早就分了阵营。
一派亲近长子魏原，一派亲近嫡次子魏超，现下又突然冒出个位高权重的大将军，若是旁不知道他的身份还好，当成可以拉拢的大将，若是知道他的身份，难免会猜忌卫昭也想分一杯羹。
卫昭听完她这话，先是不正经地来了句：“有阿姐真好，”被清辞瞪了眼，这次讪讪道：“阿姐多虑了，此事魏原已经答应我不会让其他知晓的，而且他这......”
但凡魏原单独跟卫昭在一处，总是默默掉眼泪，问他从前跟母亲是怎么过子的，又问母亲提起过他没有。
总是一两句话就开始哭，哭哭啼啼的，与他威猛健壮的外表半点不符。
且他还时常
迫卫昭喊他兄长......
卫昭道：“此甚烦！”
清辞愣怔片刻，无话可说。
又过了会儿，卫昭道：“后你要去天湖寺？”顿了顿，又问：“......跟齐姑娘吗？”
清辞点点：“她说要给‘蒹葭’求个签，顺便给财爷烧香火，求他保佑。”
卫昭哦了声。
卫昭沉下脸去，双手从清辞的膝盖转移到她的腰肢上，紧紧揽着。
心下不快。
......又是齐桂明。
不过他知晓阿姐跟齐桂明关系好，如今又一同开了店面，他若表现的不好，只会让他跟阿姐刚刚转好的关系恶化，他得克制住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