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弟子皆浑身伤痕累累，气息奄奄，无数道恳求视线刺在她身上，好似沈黛是这世间唯一可以拯救他们于危难之中的祇。
但她并非不伤不痛的祇。
灵体状态的江临渊看着此
此景，经历过之前问心镜中的幻境，即使他不明白前因后果，但听到这番话，也能猜到后面会发生什么。
“不——”
江临渊抬手凝聚灵力，冷峻眉眼间戾气翻涌。
“师妹，你信我，我绝不留你一
，这一次我定会护你！”
他要与幻境中的自己融合，他要阻止这幻境中即将发生的错误！
天幕晦暗，雨势磅礴。
似乎想要将这大地上一切血腥与罪孽全数冲刷。
天尽
传来雷声振鸣，问心镜浑厚如钟的声音响彻天地——
“沈黛，天命如此，不可违背，你悟了吗？”
天命如此。
天命予她再重温这一幕的机会。
天命予她被倾慕之舍弃的命运。
她原以为问心镜会问她可曾后悔过，却不料问的是，她悟了吗？
要她悟出什么？
认命？
还是释怀？
沈黛控制着这副身躯，看了看正凝聚识想要融合另一个自己的江临渊。
又忽而抬，看向顶苍穹。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澄澈如故，却执拗得不可思议。
“天命难测，我愚笨，悟不出。”
雨幕之中，金光大盛，江临渊与幻境中的自己识躯壳相融，能够控制身躯的他立刻将背上的宋月桃丢给身后那些弟子，朝沈黛的方向狂奔而来。
不管这问心镜中的幻境是真是假。
是已经发生过的真实，还是卜卦推演出的虚妄。
此后他手中之剑，皆为守护重要的而挥。
雨幕如织，江临渊一剑
山劈海，斩杀沈黛身后那些朝她而来的魔修们。
江临渊握紧手中利刃，他想，若是
后修真界真要遭此劫难，他不会独留她一面对。
是生是死，他与她同进同退，他绝不再眼睁睁看着她独自扛下一切，他——
噗——
江临渊低，穿过他心脏的那柄剑如此果决冷硬，几乎能想象身后持剑者毫不动摇的信念。
一剑穿心。
剑上血与雨水混合，一滴一滴，没
泥土。
沈黛握着随手捡来的一把剑，使起来却得心应手，仿佛此此景她早已在心中思虑了千百倍那样娴熟。
长剑拔出，鲜血挥洒如雨。
沈黛看着那曾令她仰望、曾以为会为她抚平所有不公命运的身影重重地单膝跪下，手中龙渊剑颓然没泥水之中。
江临渊不敢置信地抬眸。
……她竟然杀他！
“师妹……”江临渊眼中露出凄楚之色，攥着剑柄的手指用力得发白，“你就……恨我至此吗？”
即便这是幻境。
即便他被刺一剑也不会真的死了。
可这一剑不会消失，会和她此刻毫无波澜的一双眼，永永远远地烙印在他心
。
“不是恨。”
沈黛的声音很轻，在雨声中朦朦胧胧。
“我想去见我的师兄们，所以，我必须除心障，必须杀你。”
师兄们。
又是那两个。
“——为了他们，你便能这样毫不犹豫地对我挥剑相向，一剑斩杀我吗！！”
江临渊目眦欲裂，声声泣血。
他不明白，她若是信了这幻境中的一切，为何却对幻境中他的意毫无动容？
雨声之中，他听见少
咬字极缓，却又极其坚定的声音：
“是啊。”
“天意不肯成全，我便只能自己成全自己。”
从前她为所
之卑微如尘。
今也可以为她之心硬如铁。
话音落下的一瞬——
眼前万物皆碎成无数碎裂镜片。
问心镜的声音再度从天穹
处传来：
“心障已。”
“恭喜修士，晋升金丹期。”
声鼎沸的繁华闹市。
沈黛站在闹市街，看着眼前来往，周遭一片盛世繁华景象，久久回不过。
这肯定已经不在她的问心镜幻境中了，方才传来那道声音之后，幻象便已经支离碎，她被无数镜子环绕着，随意碰触了一面镜子，紧接着就来到了此地。
……看这景，应该又进了某的问心镜幻境之中了。
只是不知道这是谁的。
沈黛谨慎地环顾四周，仔细瞧了瞧，确认江临渊没有也跟着过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