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汤的老婆婆的肩。
“婆婆。”
老婆婆
发花白，看上去却仍
矍铄。
她拨弄着手里的木勺，将里面的菜糊糊盛到缺了
的陶碗里，递给谢无歧。
“是阿歧回来啦？快来吃饭。”
那一碗菜糊看上去全无卖相，只是一些随处可见的苦野菜根子，放进水里熬煮成一碗果腹的汤，只能充饥，完全不能叫一顿饭。
可谢无歧却仰习以为常地喝了下去，连眼睛也不眨一下。
“婆婆，这个姐姐受了伤，劳烦您帮她包扎一下吧。”
婆婆似乎眼不太好，又或是根本看不见，还是沈黛主动把脸递过去给她摸摸，她才发现旁边是个姑娘。
“哎呀，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呢。”
婆婆笑眼弯弯，皱纹里都填满了和善。
“多大了？哪里受伤了？怎么受的伤？还有家里
吗？别是阿歧把你拐回来的吧？阿歧这孩子不是什么好……哦，不是什么坏，小姑娘别怕啊……”
谢无歧凉凉看婆婆一眼：
“就算您这么说她也不会怕，她胆子大着呢。”
“我叫沈黛。”沈黛坐在矮矮的小凳子上，抱着膝盖的模样格外乖巧，“婆婆，他是您亲孙子吗？”
婆婆又摸索着盛了一碗野菜汤，笑着答：
“我倒是想有阿歧这样的孙子，可惜我们这样的珠
注定不会有后代……”
“珠？”
沈黛又想起那
初见谢无歧时，从他中听说的珠的故事。
原来……他不是听过，是真的认识传说中“哭瞎美一双眼，才得一颗美珠”的珠啊。
沈黛忽然想起了什么，转看向右边偏殿，风吹起的
帘缝隙中可以瞥见里面的孩子，每手中似乎都握着一根竹竿，那是盲用来引路的盲杖。
“你们的眼睛……”
婆婆含笑解释：
“你知道藏珠阁吗？我们这些都是
年时出生的子，自幼被邪修挑选去藏珠阁，囚禁在地牢里，用眼泪奉养美珠，一颗美珠成，的眼睛也就彻底瞎了，最后还要用我们的血封存美珠，若不是阿歧……”
“婆婆。”
谢无歧打断了她的絮絮叨叨，笑道：
“你手里这碗汤还是给我吧。”
婆婆被他一打岔，忘了刚才想说的，只将手中陶碗往沈黛的方向推：
“什么给你，我这是给沈姑娘的，沈姑娘一定饿了吧？”
“家一瞧便是富裕出身，吃不惯这个。”
这话换做别说，像是什么阳怪气的讥讽，可他态自若，并不像是话里有话，还顺手接过那一碗菜糊，替沈黛避开了不好意思拒绝又实在下不了的尴尬。
“婆婆，你还是帮忙准备一些伤药和
净衣服吧。”
婆婆便也不强求，握着竹杖慢悠悠去里面偏殿了。
“姐姐，你那师兄，今夜是不是打算在门当一夜的门？”
谢无歧看向不远处跟来的江临渊。
他离得不远不近，恰好能时刻关注到道观里的动静，又不至于踩了道观的地界，让谢无歧有了赶他离开的理由。
仙姿玉容的少年抱剑立在门槛边，摆着一张生勿进的冷脸，确实怎么看怎么像门。
夜后更
露重，沈黛凑在炉火边，听柴火噼啪，她抿了抿唇，开时声线冷静：
“……他愿意待在外面守着，就让他守着吧。”
而且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谢无歧的心劫究竟是什么。
这个幻境以来，并没有任何特殊
况出现，一切风平
静，可若真是风平静，谢无歧又为何会与这个幻境融合得这么？
沈黛隐约觉得，在平静的表象下，一定有什么不一般的事正在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