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谢罪,也不至于选择助力李延。”
“李延是何等之
?身体里固然流着来自景升太子一脉的高贵血统,表面温文尔雅,风度超凡,实际是个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之
。你们圣朝,上从士族文
,下到街
走卒,谈及我们,开
无非就是北狄,一群披发左衽茹毛饮血的化外之
。这还是客气的,不客气的,便是一群能和你们一样直立行走的禽兽罢了。但我知道,在你们当中,很多
看似衣冠楚楚,扒下外皮,除去满腹伪善,内里和我们这些北狄禽兽又有什么分别?李延为了拉拢我,许诺他
若得长安,先允我劫掠三
三夜,再将从北渊起的甘凉之地尽皆归划于我!他拉拢的,可不只是我一个
。这个长安,恐怕在他
中,将来不知要被多少拨铁骑劫掠不知多少个三
三夜!北渊之北的土地,更是不知被他已许给了多少
了!”
“裴二是不会效力这种
的。从前在西蕃打仗时,如果说,有哪一支军队真正可称是仁军,对沿途百姓秋毫无犯,哪怕那些都是西蕃
,那必定就是他的
马了。这样一个
,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所以尽管你们设计得很完美,合
合理,但我第一反应是怀疑。他的
品决定了他做事的下限。他不会这么做。当然,我也不敢十分肯定。因我当时没有想到你们已经知道我和李延相
的秘密,或许他也并未完全了解李延,而且我确曾不止一次地劝说他自己起事,如今他若有了异心,找我协助,是理所当然之事。”
“最后我做了一个决定,不管他是真的投效李延,还是这只是一个圈套,我何妨照办便是,就当做是我还他为我顶罪的
,当做是我和他相
多年的一个了断。李延早在数
前便以商旅身份出关了,他也打消了疑虑,就在方才,传了我约见的地点。我确定不会有诈,照约定方式传给裴二了。我已做到我能做的一切。至于接下来,他是否能够如愿,就看天意了。”
絮雨越听越是心惊,稳了稳。
“承平,倘若我之前对你有所误解,我向你赔罪。但你既然并非铁了心一条道地要和李延走到底,为何不能悬崖勒马,继续和裴二一道共事?你们如从前那样,继续做彼此依靠一道杀敌的兄弟,难道不好吗?”
承平双目微微蕴了水光。
“公主,我杀
在先,背叛朝廷在后,犯下如此重罪,你不将我视作洪水猛兽,还愿意给我一条出路,我感激不尽。但这已经不可能了。我和裴二是不同的
。他若是龙象,则我天生就是豺狼。怎么可能一直走一条道?能遇到一起,他认我做了几年兄弟,已是够了。”
“你们已经知道我和李延相
的事,那么想必我也被安排进了你们的计划。倘若我猜得没错,待到李延现身,我应当也是走不了了。所以我原本便计划提前离开,免得拖延下去,万一遇上从前一块儿在长安吃喝玩乐的兄弟,大家彼此拔刀相对。”
“我走了。还请公主予以方便,叫
让开一条路,勿为难我。”
第23章
屋门此时忽然被
打开,卢文君从门里疾步追出,追到了承平的身后。
承平的背影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停步,转身对着卢文君,似笑非笑哦了一声。
“对了,还有你。我好像也欠你许多……”
他话音未落,脸便被卢文君抽了一
掌,发出一道响亮的啪声。
接着,又是几道“啪啪”之声,她连抽不停,直到自己手心火辣辣,打不动了。
“你这恶
!你这样逃走,是想彻底背叛圣朝,回去了做圣朝敌
,他
兴兵复仇?”
承平一动不动,任这刚被册封为和亲公主还没几
的少
打着自己,直到此刻,方对上她的目光。
“文君,倘若你不是圣朝贵
,而是降生在另外一片土地上的
,部族过着朝贡和自称臣下的生活。你的命运寄在别
喜怒之间。皇帝认为和你有仇的邻
能够更好地侍奉他,他便会毫不犹豫地抛弃你,脱下你
顶的帽,转手给了你的仇
,还命令你去跪拜亲吻仇
靴面,不许再复仇。为了叫你老实听话,再将你的儿子传
长安去当质子,过着
不如狗的生活。为什么?就因为我们曾经打不过他!”
“我不信我的父亲没想过反抗,从不曾有过任何怨言。他只是不敢冒险而已!我却不想再过将命运寄托在别
仁慈之上的
子!”
他说着,双目越过面前少
,落到后面絮雨的面上。
“公主,我原本一直希望裴二能够上位。倘若是他,我想我也愿意如渤海王一样,去接受教化,去施播中原
的礼义。因为至少在我活着的时候,不用再忍受那种无常的不知何
就将降临
顶的羞辱。他是我唯一能够相信的
。自然,这个愿望落空了。不过后来,我渐渐也明白了,那些不过就是我给自己找的一个借
而已。一开始我就知道他是不可能的。我要复仇,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理由……”
“我杀了你——”
卢文君从
上一把拔出一柄凤
长簪,朝着承平咽喉径直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