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丰足，甚至有余裕在大饥之年支援关中。蒙州，除了冷之外，没什么缺点。对了，你可会
箭？”
村正伸出满是老茧的双手，道：“玩弓不下十年了。”
“那不就很好么？”张全义笑道：“闲时去打打猎，
子说不定比中原过得还好。”
村正勉强笑了笑，不太相信。
“你小子可别不信。”见村正不信姐夫的话，蒋玄晖跳了出来，道：“这里的野兽跟傻子似的，
靠近了都不跑，只要有心，弄几
打打牙祭很简单。”
“官说得是。若真如此，倒是个好所在了。”村正笑道：“赶明便找制副弓。听闻土以桦木制弓，或可试试。”
张全义的目光在院落内外扫视良久，道：“这薪柴怕是不够啊。”
村正有些吃惊，问道：“敢问官，这些薪柴足烧两月之久，还不够？”
“蒙州的冬天，可不止两个月。”张全义语重心长地说道：“别拿河北那套来套辽东，不一样的。你家呢？”
“出外割
了。乡里说抓了一些靺鞨养的猪，过几送来，我便让他们出外割些猪。”村正回道。
他们这些新移民，当然是有
粮分发下来的。但初来乍到，谁也不知道明年是个什么光景。吃粮食都省得很，往往混着野菜一起吃，遑论猪吃？
“猪是要多准备一些。不过，薪柴更为紧要。”张全义说道：“十月或还能熬一熬，但十一月开始，一直到明年三月，都是冬天。不取暖很难熬的，多准备一些吧。”
其实，也有不怕冷，黑水靺鞨就是了。
他们分
居和不居两种。
不居的用树枝为骨架，桦树皮或兽皮盖在外面遮风挡雨。可想而知，这样的房屋定然四处漏风，冬有多寒冷。
居的也暖和不到哪去，甚至连点火取暖都不方便，更惨。
但家已经适应了这种气候，你能怎么着？
类的适应力固然是无穷的。火地岛的野，甚至大冬天还光着身子，但他们这种抗寒能力，不是刚移民过来的汉能比的。
契丹能在正月出兵打仗，比如历史上他们就在正月攻
了渤海上京，一点不怕冷，但你行吗？
既然不行，那还是老老实实多准备点薪柴，烧火坑猫冬吧。
高句丽、渤海就是这么
的，并以此为凭，熬过了严酷的冬天，在春天播种，秋天收获粮食，不断发展壮大，将抗寒能力顶级的黑水靺鞨给赶到了黑龙江两岸，苟延残喘。
文明，就要善于利用工具，用自己的优势来击败野蛮。
“官既如此说，我照办便是了。”村正答道。
“你是百姓，还是部曲？”张全义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
“百姓。”
“百姓”、“部曲”是两个概念。
前唐之时，太宗伐高句丽，抓获了一大批，本应赏给府兵为
婢的，但太宗怜悯他们，自己出钱赎买，将他们安置到幽州，“赦为百姓”。
百姓是良民，部曲是婢，两回事——当然，真要较真的话，大夏的府兵部曲也是可以考学、做官的，因为他们在法律意义上是“百姓”。
“附近可有部曲？”张全义问道。
“邻村有，都是镇州，听闻还有两户成德衙兵。”
“他们可有反意？”
“修了几年宫城，再大的雄心壮志都磨灭了。”村正苦笑一声，道：“再说了，这鬼地方反了做甚？朝廷派兵来镇压，你能逃哪去？难不成给靺鞨当狗？不嫌寒碜么？靺鞨能给你什么？”
张全义笑了笑。
他最担心的就是新来的移民造反，因为他们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今年来的几千户是修宫城的役徒，究其根本，其实是河北降兵及其家。
明年还会来一些蜀，同样是作
军士及其家。
甚至还会有牂牁蛮过来。
张全义甚至可以想象，南有多么难以适应辽东的寒冷天气。满腹怨气之下，会不会就此造反？不能排除这个可能。
想到此处，他就很忧心。好不容易当上一道转运使，可别因为此起彼伏的造反影响了仕途——辽东大面积造反，首当其冲的固然是巡抚使和都指挥使，但其他官员也会受到牵连，吏部对他们是整体
的低评价，覆巢之下，没有完卵！
村外响起了密集的马蹄声。
张全义示意了一下，村正打开后院的小门，一行出外观察，却见茫茫荒之间，大群髡发契丹骑着马儿，大举东进。
“七圣州的契丹，奉旨勤王。”张全恩说道。
“是奉旨威慑黑水靺鞨。”蒋玄晖纠正了句。
张全恩瞪他一眼。
蒋玄晖缩了缩，不着痕迹地后退两步，躲到了张全义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