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年家胡同。 为谨慎起见，车夫按着裴源行的吩咐，将马车停在了距离胡同
还有两个街的地方。 也是裴源行运气太背，云初刚好在这
出了一趟门，准备去西大街逛逛，看看能不能寻到什么不同寻常的香料。 才走了不到两个街，陪她一起出门的玉竹便记起她忘了带银两，忙回去取银两，云初就站在街等她回来。 眼见青儿姑娘动作利落地从一辆马车上跳下，云初心里起了些许疑惑。 青儿姑娘刚转身便看见云初站在不远处打量着她，她一下子就变了脸色。 她嘴唇上下翕动了两下，还未来得及出声提醒自家主子，车帘微动，云初已透过半撩起的车帘瞧见了坐在车上的裴源行。 四目相对了片刻。 裴源行眼微变，想要放下车帘装作什么都没瞧见，却又觉得于事无补。 他捏紧了车帘的一角，踌躇了一下，终是下了马车。 云初抬眸望着她面前的那道清隽挺拔的身影，她又看了看立在一旁的青儿姑娘，青儿姑娘似是受不住她的目光，脸上有无法掩饰的不安。 青儿姑娘默默垂下了脑袋，俨然一副自认有罪的模样。 云初顿觉了然。 青儿姑娘低着
，偷偷觑了云初一眼，即刻明白过来此事定是瞒不住了。 她
知自己嘴笨，若是她开辩解什么，恐怕只会越抹越黑，嘴上支支吾吾了两句，便脚下抹油溜走了。 裴源行面上勉强保持着一贯的从容，却微垂着眼眸，挡住了眼底慌
的
绪。 早知会被云初撞见他跟属下在一起，他就该再谨慎些，将马车停在离年家胡同更远的地方。 云初见他默不作声，索
挑明了问道：“青儿姑娘是你派来的亲信，是么？” 裴源行抬起眸子，硬着皮承认：“是。” 云初抿了抿唇。 先前她从不曾朝那边想过，是以很多事她都没去在意，可如今细细想来，其实早就露出一些端倪了。 难怪青儿姑娘每回跟她和玉竹她们一道出门的时候，总不忘小心翼翼地护在她身侧，生怕她有一星半点的差池。 还有青儿姑娘送给她的那盒杏仁酥，当时青儿姑娘说她运气好，去老芳斋买糕点的时候，刚好铺子里的
并不多。 她那时觉得那话听上去有些耳熟，却没往处去想。 怎会不耳熟呢？ 她伤了腿的时候，裴源行不也给她送过一盒老芳斋的杏仁酥么。 后来她问他的时候，他怎么说来着。 “我运气好，去的时候，刚好铺子里的不多。” 运气好他个！ 云初瞪了他一眼：“那盒杏仁酥，是你叫青儿姑娘送给我的吧？” 裴源行静静地凝视着她，从喉咙里溢出一声“嗯”，半晌，才又极轻地加了一句，“你不是
吃杏仁酥么。” 知道她吃，所以他才会特意去老芳斋将杏仁酥买回来给她吃，纵然自己不适合出面，总还能吩咐青儿将杏仁酥送给她吃。 云初听着就叹了一气：“你既是知道我喜欢吃杏仁酥，为何不自己送，却叫旁送？” 裴源行微微有些羞赧，却不敢再瞒着她什么：“那时你刚与我和离，倘若是我送杏仁酥给你，你定是不愿吃的。” 云初看着她面前的男。 他说的没错，刚和离那会儿，她是打定了主意不愿再跟他有任何瓜葛的。若当时是他送杏仁酥给她，她定不会收下。 明知他说的没错，可被他骗了许久，她心里终究还是有些恼他。 “所以青儿姑娘住在米大娘的家里，也绝非什么巧合，就连青儿姑娘的身世，也都是编造出来的谎言，目的就是为了引起我对她的怜惜，是么？” 他默默颔首，算是默认了。 分明还是如平那般身姿挺拔的男，可眼下他却低垂着，她只能看到他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着。 像个犯了过错的孩子。 云初望着他，心底的某一处软塌了下去。 她板着一张小脸：“你就一定要骗我么？” 裴源行抬起看着他，眸中忽而映了点委屈：“你离开侯府，又不回云家，独自一带着两个丫鬟住在外面，我怎么能放心得下？有青儿在一旁护着你，我也好安心些。” 要不是米大娘的远房亲戚从老家大老远地跑来京城，他还真有些疼该用什么法子才能不着痕迹地将青儿塞在初儿的身边。 “但我若是直接跟你坦言，青儿是我派去保护你的，初儿，依着你的子，你定然不会同意的。” 前后两世她都不愿跟他有过多的牵扯，又怎会甘愿欠他一个？ 云初被他的解释悉数堵了回来，有心想要反驳几句，却又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在理。 她嗔怪地横了他一眼，嘴硬地逞强了一句：“我有雪儿护着。” 裴源行一时语噎，胸腔憋闷得厉害，只觉得连呼吸也不通畅了。 他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地埋怨道：“那狗儿光会吠叫个不停，半点拳脚功夫也不会，就它那小身板，倘若当真遇到了什么事，又哪能指望它护得住你分毫？” “你将青儿安
在我身边，是不是我每吃什么、什么时辰起床歇下、每跟谁见面、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事，青儿都一五一十地向你禀明？” 她明知他是一片好意，怕她一个
孤身在外不安全，可她心里还是不舒坦，总觉得每每夜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被窥视着。 闻言，裴源行差点就点承认了，幸而反应快，及时警觉到不妥，稍作犹豫，便轻咳了一声，道：“青儿甚少来找我，每回也是见你心不快或是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