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未据实上报。死伤瞒得滴水不漏，上
的补偿自然也没有， 村子里的百姓无法，只得寻了个难民的由， 将那些孩子送到这重光寺里来。”
她用的是个平静的叙述语气，郁棠听进耳中却是瞳孔一震，衣袖掩盖下的手指蓦地攥了攥。
冯灿云也垂眸绞了绞帕子，她停顿半晌，突然从袖袋里掏出一枚鲜红的糖酿酸果递给郁棠，
“公主在民间吃过这果子吗？糖酿酸果是我自小便
吃的，价钱便宜，味道也极好， 只是制作起来却有些繁杂。幼时街上卖这东西的摊贩还有许多，近几年来却是愈发的少了。”
她说到此处又是一停， 轻轻叹出了一
气，
“我问过父亲原因， 父亲只说世道艰难，从商的百姓为了饱腹，自然是什么简单赚钱就卖什么。我理解他们，心中却也倍感悲凄，这天下明明就曾海宴河清，然现今因党派纷争，百姓
命于那庙堂中
便如万状棋盘里的黑白棋子，无上心无在意，我亦困于其中，遂也只能遮眉闭目地糊涂过这混沌
子。”
清婉的语调渐渐变得沉缓又坚定，冯灿云扬眸看向郁棠，
“公主疑惑我今为何要来见你？其实原因再简单不过了。我虽向来都知自己才疏德浅，势孤力薄，但公主今番既是找到了我，镇北世子又非那朝中污浊之辈，天地尚有机会复归肃清，我生为大勰子民，自然应当出一份力。”
……
观音殿前清香起，诵经祈福的百姓跪地叩拜，眉目端而虔诚，心中仍怀希冀。
郁棠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发热。
“徐夫。”
她抿了抿唇，很快又坚定地改了，
“不，冯小姐，多谢你。”
冯灿云弯着杏眼摇了摇，“公主客气了。我夫君向来与我站在一处，今过后，我二自会寻着一切机会尽力劝服阿公，公主若有什么新的法子或是吩咐，也可派自徐府的后门递信给我。”
她莞尔着笑起来，又将袖袋中的糖酿酸果尽数倒出，款款放进郁棠的掌心里，
“这东西现下难买的很，我如今就只剩这么多了，今全给了公主，他若有机会，公主可要记得十倍百倍地还给我。”
*
二达成共识，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并肩而行着经过观音殿，前方却突然跌跌撞撞跑来两个小和尚，郁棠下意识伸手护了护冯灿云的腰腹，缓声问了一句，“大师这是怎么了？”
其中一个小和尚满目惊慌地抬起来，“前方，前方发现了半截断臂，血
模糊甚是可怖，二位施主可莫要再往前走了。”
郁棠微颦起眉，“寺庙之中怎么会无缘无故出现断臂？是在前方何处发现的？”
“就，就在观音殿旁的小树林里。”
小树林……
郁棠一愣，突然就想起了七之前树林上空群鸟惊飞的反常画面。
“夫，咱们还是快回去吧。”
冯灿云身旁的小丫跼蹐不安地扯了扯衣袖，“谁知道那断臂是活的还是死的？如此腥晦之物，冲撞了您可就不好了。”
郁棠虽不信这些，却也同样担心冯灿云受到惊吓，“确实，你还怀着身孕，别过去了，换条路快些下山吧。”
冯灿云瞭目望了望，她原本还想过去看看，此刻被郁棠和小丫一左一右地劝着，便也生了罢休的意思。
“好，那我就从西边下山了，公主也要当心些。”
说罢步调一转，搭着小丫的手臂先一步离开了观音殿。
泽兰自她身后迎上来，“公主，咱们也走吧。”
她稍稍停顿，随即又颇为自然地补了一句，“一截断臂而已，公主就算去瞧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您若想知道后续，
婢过几再来打听打听。”
这倒是句实话，郁棠略一迟疑，到底还是‘嗯’了一声，“走吧。”
……
季十一三前随季路元一同离了府，直至今都未归来，驾车的是个名唤‘小叶’的小侍从，泽兰下车时让他去对面西南边的山候着，他却理解成了西南边的对面山，赶着马就驶去了相反的方向。
是以郁棠与泽兰一路出了山门殿，形形色色的马车瞧见不少，却是唯独没能找见自己家的那一辆。
“小叶这真是！”
泽兰忿忿淬了他一句，
“我从前就和世子说过，小叶这脑袋不灵光，世子还总说我刻薄！”
郁棠笑起来，“你别往心里去，他是最没立场说别刻薄的了。”她安抚一般拍了拍泽兰的手臂，“走吧，总归着今时辰还早，我们去找找小叶。”
二遂又折返了一段，择了条林间小路往山门殿的对面走。
小路幽
僻静，就连踩踏在层叠落叶上的‘吱吱’脚步都清晰可闻，泽兰扶着郁棠绕过两棵错节盘